“难道不是因为沈怀瑜的遗愿?”顾飞泉一瞬不瞬地盯了他几秒,轻轻地扯了扯嘴角。
他用的是顾砚秋妈妈的本名,而不是后来改过的姓名骆瑜。
顾槐平静的神情慢慢皴裂,眸光里闪过一丝无法控制的冷意:“你从哪儿知道她的名字?”
顾飞泉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仿佛自嘲地说:“我和你说了那么多话,你都一副淡淡的样子,我只是提了她的名字,你反应就这么大?”
顾槐:“是砚秋告诉你的吗?她查到了多少?”
顾飞泉避而不答,继续自己的话:“你这么爱她,为了区区补偿,怎么会舍得让顾太太的头衔换成另一个人?顾董,你的理由太站不住脚了。”
顾槐一声不吭,只是看着他。
顾飞泉嘲弄地笑:“我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了,我出去抽根儿烟。”
顾槐的目光落到了他身后。
顾飞泉转过身,提着保温饭盒的贺松君站在门口。顾飞泉难得透出一丝慌乱,连忙整理情绪,迎了上去:“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回家睡觉吗?”
贺松君笑着,把保温饭盒放在了床头柜上:“我不是怕你们爷俩饿肚子吗?我早上让阿姨特意准备的,特地回家拿了一趟。”
顾槐温柔地望着她:“辛苦了,你吃饭了吗?一起吃点儿?”
贺松君轻轻地点了头。
顾飞泉只觉得眼前这幕特别扎眼,顾槐根本不爱他母亲,在她面前却装作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好像有多珍视她似的,一切都不过是因为沈怀瑜的一句话罢了。
顾飞泉怕再待下去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匆匆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他去了吸烟区,点了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吞云吐雾。
一会儿来了个比他年纪大的,四十来岁,外表和穿着都很朴素的一个中年男人,背稍微有点驼,脸上的每条皱纹都刻满了生活的愁苦。
男人往兜里摸了摸,只摸出了一包烟,没有打火机,他朝顾飞泉指间燃着的香烟看了一眼,顾飞泉把烟递过来给他借了个火。
男人吸了一口,斜眼看他:“谢谢。”
顾飞泉平时是不会随便和人搭话的,今天不知怎的就很想找个陌生人倾诉一下:“你这是……”他问,“你家是怎么回事?”
男人没有防备他会主动开口,哪怕顾飞泉现在一副颓丧的样子,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和他同一个阶级的人。不管在外面怎么样,在医院的吸烟区,人和人的阶级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