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西洞庭湖区就多了这么一个春柳湖。
鲤鱼埂随着沅水的涨落,出没在春柳湖上。长年累月,湖床淤积,便成了鲤鱼滩。渔民们在鲤鱼脊梁上筑路、建房,形成了一条麻石街。为了连通春柳湖与沅水,在鲤鱼埂中间修建了一座石碈。最初移居麻石街的多为张姓渔民,因而这地方又叫张家碈。
随着云卷云舒,潮起潮落,时事变幻,人员更迭,麻石街只残存零星的石头,张家碈的石碈早已被泥沙掩埋。
如今生活在这里的渔民,张姓人并不占多数,主要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五杂百姓,按比例计算,汉族占到60%,回族占到30%,其他民族占到10%。但都不分彼此,亲如一家人。
其实,对于鲤鱼埂的来历,在场的人个个都很熟悉。这时候,经胥大海绘声绘色一渲染,更加增添了迷人的魅力。
大眼睛小伙子接着说:
“这美妙的神话说明了什么呢?压在三座大山脚下的穷苦渔民,还不能当家作主的时候,要真正地改天换地,做前人没有做过的事业,只能寄托自己的幻想,只能寄托虚无缥缈的龙王爷的魔力。但是,在毛主席、共产党的领导下,劳动人民当家作主了。也就是学勇所说的生产关系改变了,随着生产力的大发展,神话也就变成了现实。四伯讲过,1958年西湖大垸堵流时,数里宽的大江,不就像塞田埂上的月口那么容易吗?难道这也是‘小资产阶级的狂热性?’”
他停顿了一下,又用强调地口吻说:
“我之所以列举历朝历代堵江截流,修堤筑垸的数目,我是借此说明两点,一是我们对清朝政府的腐败无能都是非常痛恨的,但就是这样一个腐败无能的政府,领导农民、渔民修筑的垸子是最多的。而国民党政府在这方面是做得最差的。尤其被人民群众痛恨的是,1947年到1948年间,一伙官僚党棍、洲土大王、恶霸地主,借修筑民福垸子垸为名,搜括群众稻谷千余担,结果子垸未修,稻谷肥了他们的私囊。二是无论哪朝哪代的人民群众都一直追求上岸居住,免受洪水威胁的生活。我们是共产党领导的新社会,在湖滩上筑堤挽垸,决不能像国民党政府那样毫无作为,要比清政府做得好十倍百倍。所以在鲤鱼滩筑堤挽垸,即是我们的使命,也是顺应社会发展的大势所趋。”
李清波说:
“有力!驳得有力!”
李清波就坐在胥大海的背后,他拍了一下胥大海的肩膀给予鼓励 。此前他听了徐学勇的发言,恨得直咬牙巴骨。因为白天在湖上与他对吵了一场,而今又在这样重要的会议上,不便和对手干仗,但还是情不自禁地冲出了这么一句。
周小芹和王萍四只湖水般明亮的眼睛一直盯着胥大海聚精会神地听着,越往下听,越加感到十分的舒爽和痛快,恨不得拍起巴掌来。
雷红菱不像她俩那样盯着胥大海的脸,但他讲话时变化着的神情,却像银幕上的镜头一样,一个一个地跳到了她那双动人的大眼睛里。骄傲、自豪的神采在姑娘眉宇间跳荡,不时地向心上人递以鼓励的眼光。
听着胥大海的驳斥,火白鲢全身的血液往上涌,心里骂道:
“这家伙真是个灵泛鬼。我的话,他都巧妙地驳了。”
他听到李清波的赞助声,又在心里恶骂道:
“真是一块狗肉,护强不护弱的家伙。”
卓有德见势不妙,不仅不想当人暴众放冷枪,还想讲几句活络活脉的话,也就是把交给刘国池的《关于对连改定居的几点建议》背一遍,以表示他的积极态度,以便将来万一连改、定居了,也好向人家表白:自己不仅不是反对连改、定居的,而且还是连改、定居的热烈拥护者,但又觉得当着卜思源的面讲这号话不妥当,便依然保持着沉默,望着卜思源,显出十分为难的神色。
这时的卜思源根本没有注意卓有德的神色。他在想: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