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勇,你这是干什么啦?又不是和外人,还装谦啦!今朝,你要敞开酒量,好生陪卜支书喝几杯。这点你做好了,就意味着往后你一定能当好卜支书的得力助手。来,来呀!”
火白鲢耳朵根子软,哪经得起这一敬一哄,乖乖地伸出酒杯让卓有德酌满,嘴里说:
“只要卜支书看得起,我拼死拼活也要干到底。”
“好,好!”卓有德端起自己的酒杯,道:“而今,是你俩在群众当中树威信,在刘县长面前立大功的极好机会。过了此村无好店。机会难得,千载难遇,要豁出性命,抓紧行动呀!来,干杯!”
“我马上进行思想发动,组织劳动力,后天一定出湖。”卜思源酒进肺腑,表起态来劲鼓撩槌。
“时间就是金子呀!”卓有德说。“一个人能否成功,关键在于能否果断地把握住机遇。”
卜思源问:
“你的意思是,迟一天出湖不如早一天出湖?”
卓有德还是不正面回答:
“就怕夜长梦多哟。该出手时不出手就等于把机会送给了对手。”
卜思源一拍大腿,说:
“言之有理!时间拖长了,出湖的安排就会走漏出去,黄春江他们就会阻挡,工作就不顺手了。”
火白鲢随声附和:
“有道理!有道理!”
卜思源说:
“学勇,今晚出湖,马上行动!”
火白鲢连连应道:
“要得!要得!”
卓有德眯起三角眼,望着堂客一笑,设宴的目的达到了,心里很高兴。他从一连串的事实中明白,要使得连改、定居半途而废,谈何容易。舍不得金弹子,打不到金凤凰,不花点心血,不劳点精神,暗地里多方面活动,是达不到目的的。
他生怕刘国池前脚一走,卜思源身上的热劲减退,便事先和堂客商量好,像往日一样把卜思源请到自家渔船上来,烧一把猛火,逼他赶快行动。看来心血没有白费,酒菜没有白花,卜思源要立即而坚决的行动啦!嘿嘿!这太如意啰!他洋洋自得,催促堂客酌酒。
肖月美偏起脑壳,盯着卜思源笑眯了缝,伸手端起他的酒杯。
“喝多了,喝多了。再喝不得了。”卜思源感到晃晃忽忽,好像肖月美向他怀里扑来,赶忙左手抓住酒瓶,右手抓住女人。
“哎哟!”檀香皂尖着嗓子,娇声娇气地叫了一声,反打一下卜思源的手。
“怎么啦?怎么啦?”卜思源放下酒杯,张大眼睛。
“看啦,手都捏疼哒。”肖月美伸出手,故作娇态。
“嗨哟,轻轻儿捏一下就疼,真是细皮嫩肉。”卜思源抓起那只细白的手看了看,果真被捏起一个黑圈。心想:哪里作了这么大的劲呀,细白的手捏得乌青。他再看看自己的手掌,怎么呀?手掌上是一层白的。是看花眼了吧!他的眼珠子挨到手掌,硬是白的呀!哦,原来是一层水粉。
“对不起!对不起!”卜思源一边道歉,一边偷看旁边的女人,发现那白手上,白脸上,凡是白的地方,都有些细细的裂纹。
这些,火白鲢好像没看见,没听到。
卓有德睁只眼,闭只眼。他举起酒杯,道:
“卜支书,徐会计,为你们旗开得胜,干杯!”
肖月美一旁鼓动:
“干杯!干杯!”
两个客人同时举起杯子,仰起脖子,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