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是属于自己的财喜想跑也跑不掉
邓金菊的师傅是黄书银,与前面三个师傅比较起来,他还是一株嫩秧秧。
黄书银才满22岁,个子武武墩墩,四肢结结实实,全身皮肤好像刷了一层桐油似的闪闪发亮。
可他长着一副娃娃脸,逢人一脸的笑,但最多点一下头,从不主动搭话,不会见面就问“吃饭了吗?”“今天打了好多鱼呀?”“你到哪里去呀?”之类的话。
有人说莫看黄书银长相嫩,满脸笑,可他脾气强得很,一旦他发起强来,就像那岸上的牯牛,水里的鳡鱼,横冲直撞,不听劝告,不讲情面的。
他有一天下湖没打到几条鱼,回到芦苇棚里,他的恩娘责怪他发懒气,骂他是钻进沧浪茶馆喝茶去了。
他气得两眼血红,怪他恩娘冤枉了自己,硬是一把拖着他恩娘上沧浪茶馆对质。
恩娘不愿意去,并且给他赔不是。
黄书银不依不饶,他恩娘不去,他就把恩娘扛在肩上,一口气扛到沧浪茶馆,对质他的确没有进沧浪茶馆喝茶,的确是打鱼去了,他这才善罢甘休。
如今邓金菊做他的徒弟,大多数人都担心两个性格倔强的年轻人凑在一起打鱼,一旦发生磕磕绊绊的事,师徒俩就会闹翻,不好收得场。
胥大海没有听信这些劝告,他相信黄书银的人品和能力,完全能够带好邓金菊这个徒弟,使其成长为第一流的渔民。
邓金菊也没有听信这些劝告,她并且说:
“我还没有和他上船打鱼,凭什么就担心他会对我不好呢?”
邓金菊随师傅黄书银从春柳湖出发,一路东进,穿过风,冲破浪,抵达东洞庭湖,她没有看出黄书银的强脾气。
到了东洞庭湖上,黄书银带邓金菊打鱼的日子里,不论邓金菊做错了什么事,他不仅从来没有恶过她,就连重话话都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都是轻言细语,手把手地教她方法和技术,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一直教到熟练掌握,正常发挥为止。
依邓金菊看起来,师傅的脾气好,算得世界上最温和讲理、最善解人意的男子汉。
有时候,黄书银跟那细伢伢儿一样的,打到鱼了喜欢,扎起鱼,握在手上把玩,而且边玩边做那些怪叫,不是那样轻轻地叫,而是喊几多大,有点像狼叫,又有点像虎吼。
要是摘网跑了一条鱼,他就讲:
“胀蠢哒,一条鱼都抓不住,让它跑哒。好多可惜啰!”
有次在君山脚下的湖场,邓金菊摘掉挂上网的鱼儿,当她摘到一条大鲤鱼时,她特别喜爱鲤鱼的模样,就捧起鲤鱼往自己脸上亲了亲,没防止鲤鱼趁机一强,从她手里滑落,掉进了洞庭湖水里。邓金菊吓得惊慌失措,后悔得大哭起来,边哭边抽了自己一巴掌,对黄书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