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额头的血痕已经结了痂,可没有好好打理,怎么可能不留疤。再看不过几日,他姐姐又瘦了一圈,这衣裳穿在身上还有些空落落的。
陆谨鼻子一酸,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他一把抱住陆瑶,带着哭腔道:“三姐,对不起,都是阿瑾没用,让你担心受怕,让你的处境更加糟糕……都是为了我,对不起……”
陆瑶能看到弟弟出了牢房,一切好好的,已经谢天谢地。
本是欢喜的时候,可陆瑾的怀抱和歉意的话语终究引起了她满腹的辛酸和委屈,跟着一起掉眼泪。
“只要你没事,姐姐怎么样都行,对得起爹娘了……别哭,夫人还看着呢。”可话是这么说,可这眼泪是怎么也止不住,到最后,姐弟俩嚎啕大哭。
两日之前,他们还在为对方忧心忡忡却无能为力,还在为暗无天日的未来担心受怕,虽然现在柳暗花明,可终究还未缓过来。
知县夫人本就个做母亲的,最看不得这种场景,如今这般,忍不住暗暗地捏着帕子拭着眼角,连同身后的丫鬟也一起红了眼睛。
“之前看陆大夫年纪不大,可下刀子稳得很,道是个冷酷的人,没想到……”
说话的便是跟着陆瑾做手术的那个,她早已经将手术场景说给了夫人和老爷听。
知县夫人连连点头,“医术高明,又是个有担当的,就是可怜了些,不容易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姐弟俩哭诉了一会儿,便渐渐止了啜泣,陆瑶还替陆瑾擦了擦眼泪,然后对知县夫人欠了欠身,“让您见笑了。”
“无妨。”知县夫人自是不在意。
陆瑾说:“姐姐能出来是好事,只是……她若是再回去……”
陆瑾说着便看向知县夫人,眼里带着恳求。
知县夫人笑着说:“你从牢里被大人提出来,梁主簿定是知道因何事的。我听说你们乃御医之后,医术高明,即使女子想必也懂医理,便请阿瑶过来照看我儿,梁家并未有异议。既然如此,我儿哪能那么快恢复,这照看的日子也就不是一日两日了,还得多多麻烦阿瑶。”
陆瑾闻言顿时再一拜,“夫人想的周到。”
陆瑶能脱离梁家一段日子也是好的,心里感激,只能跟着一拜。
知县夫人叹了口气说:“你们这是家事,就不必对簿公堂,老爷也说了,衙门忙得很,管不了这些。等过了这年,他就请梁主簿过来,你们坐下来,好好说说,一家人,何必闹得如同仇人一般,有陆大夫这般能干的小舅子,对那梁秀才也是个好事。”
知县夫人的意思已经很明确,知县愿意作保,让他们和解。也明确地告诉梁主簿,陆瑾是县令公子的救命恩人,不得对他再下黑手,否则就是对知县大人的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