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眼神阴郁,周嬷嬷低声劝慰道:“夫人,少夫人与大少爷一向恩爱情深,若是那日她自己想不开,我们也没法子呀,您说是不是?”
大夫人听闻微微一愣,看向周嬷嬷,周嬷嬷起身摸到了桌边,给她倒了一杯水,说:“夫人,大少爷不在了,您就只有三少爷,他若是出事,您可怎么办呀?虽说对不起少夫人,可是她这样孤单单地活着也没甚意思,可不是?”
这话已是摊开来了讲,大夫人没有否认,陆欣究竟是不是勾人妖精,她心里清楚,只是儿子和媳妇有所取舍罢了,一厢情愿地将所有的罪过推给了陆欣,要让自己良心过得去而已。
“舅少爷毕竟是去京城里,天高皇帝远,他给英国公办事岂能随便回来?之前七年都能糊弄过去,再糊弄个几年,也不是没法子。况且,就算知道了,那又如何,难不成英国公还会替他出头?这郁郁而终的寡妇本就多得是,说不清楚的。”
周嬷嬷一边说着,大夫人一边点头。
“老爷虽说不会答应,可他定也不会反驳夫人,他只有两个嫡子,大少爷去了,三少爷若是不成器,这家主之位也轮不到庶子呀。太爷的身子还健朗着,想必更倾向于二房的两位嫡出少爷。这为他人做嫁衣之事,老爷岂会愿意?”
大夫人已经听进去了,说到最后她点了点头,似下定了决心,“你说得对,单单传宇迷恋上她就可以让老爷下手了。”
第二日,季家祠堂开了。
季传宗是季家嫡长子,若不是早逝,就是季家家主,是以他的排位还算靠中间一些。
管家拈了三根香,点燃,陆瑾恭敬地接过,向季传宗的排位三拜。
心道:陆瑾感恩姐夫您对姐姐的照顾,今后她一人在季家,还请在天有灵保佑她,过得顺遂安康,陆瑾一生感激。
拜完,将香交给管家,插入了季传宗排位前的香炉上。
陆欣依依不舍地一直将陆瑾送到大门口,这才停了脚步。
“姐,昨日说的话,可千万不要忘了。”陆瑾再三嘱咐道。
陆欣红着眼睛点头,“我都记着。”
这个时候,宋桐和宋槐已经到了季家门口,他们雇了一辆马车,对陆瑾说:“陆大夫,差不多到时间了。”
来时坐船,回去依旧,这时辰得把握好。
陆瑾回头看着陆欣,是真放心不下,他忽然想起什么,摸了摸自己衣袋,接着转身看到宋槐手上的包袱说:“我之前向大人借了一百两,不知道放哪儿了……”
宋桐于是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递给陆瑾,“都给您换成小面额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