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死磕着青霉素,不知不觉夏季就过去了,转眼中秋将近。
朝堂上,太子已经亲政,楚文帝手把手地教导,他处理政务已经像模像样了,有时候大臣们收到的御批奏章却是太子的笔迹和印章。
慢慢地,这些由太子批阅的奏章多了起来,这是个好现象,可也令人担忧。
终于,宋衡带了陆瑾进宫。
泰和殿寝殿,金黄的帷帐被一层层撩开,太子听到响声急急忙忙地出来,多日不见,这个被养在深宫中带着稚气的青年脸上已经渐渐变得深刻,面对复杂的朝堂局面,各样的派别立场,让他快速成长起来,慢慢地成为一个合格的储君。
陆瑾忽然意识到向来对太子挑剔的宋衡已经很久没有讽刺了。
“陆大夫。”太子先对他唤了一声,才看向宋衡,“舅舅。”
此刻他虽然已经强行镇定,可眼底还是泄漏出了一丝慌张,细看眼眶还微微发红,似哭过。
“稳住。”宋衡提醒了一句,便对陆瑾道,“你随太子进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此时此刻,不宜多说话。
太子带着陆瑾往里面走,低声道“太医院已经束手无策,只得请陆大夫试上一试。”
皇帝阖着眼躺在床上,背后靠着一个大枕,旁边的应公公和卢御医充当着壁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直到脚步声传来,帝王微微睁开眼睛。
太子走到龙床边,道“父皇,陆大夫来了。”
皇帝点了点头,看向太子背后的年轻人,“阿衡在外面吧”
太子回答“舅舅在殿外候着。”
皇帝扯了扯嘴角,似露出一个笑来,这一笑,满脸的褶皱浮起,凑在一起尽显老态。
陆瑾上一次瞧见楚文帝还是三月帝王春秋日的时候,那时候各国来朝,羌戎献马,齐王献凤,太子打太极,多少意气风发。不过六个月,却似深深老了二十岁,眼睛都凹陷进去,变得浑浊,无需把脉检查,只观精神气,就已经是个行将就木之人。
楚文帝对自己的身体应该是清楚的,他并不着急地让陆瑾过来把脉,而是用手撑了撑床,似要坐直身体。
不等应公公动作,太子抢先一步扶持着他起来,再重新放好靠枕,让父亲靠得更舒服一些。
楚文帝瞧着太子忙上忙下,不假他人之手,眼中不禁流露出欣慰之意,“文麒,太子妃还有多久临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