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白玉堂有些心虚的笑了一下,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看都没看血色官服一眼,换了平日常穿的白衣就出了小院。
看到白玉堂离开,公孙策才回身进了展昭的房间,坐在那人事不省的青年身边,握着他的手腕细细诊脉,面上是化不开的凝重。
包拯草草喝过一碗热粥就穿好官服准备出发了,没有像往常一样看到等在大厅的红衣青年就有些疑惑,等他看到一身白衣的白玉堂出来,笑着跟王朝马汉打了个招呼。于是明白,今天得白玉堂送他去早朝了。那孩子怎么了?算了,还是退朝之后再问问公孙先生的好。
天还未亮,两个衙役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开封府一干人等便出发了。出了大门,白玉堂缩了缩脖子,呵,这早晨的风还真冷……
包大人进宫有一会儿了,按照惯例,这三天一次的朝会没有一两个时辰是完不了的,所以王朝马汉他们按照以往的习惯,指挥轿夫带着轿子等候一旁,然后去巡街了,算好时辰在朝会结束之前再回来接包大人。白玉堂没有跟着他们离开,而是到离宫门有两条大街的一间酒楼点了些菜肴做早餐。虽然隔得远,但是宫门口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包大人一出来他就能赶过去。哼,他只答应替那猫送他家大人,可没说过要替他巡街,巡街有什么好玩的,四大门柱带着那些衙役处理绰绰有余。况且,他在汴梁待了这么久,怎没见其他有相同职责的官员也出来巡街,也只有展昭这个老实的人亲力亲为……
唉,劳碌猫啊劳碌猫,也只有白爷爷我费点心思多盯着点了~想到这里,眼前又浮现出早上展昭依赖的神态,虽然当时展昭迷迷糊糊的,不过这更能说明这猫是恋着爷的~白玉堂眯着眼乐滋滋的啜着碗中的燕窝粥,满心欢喜~
不经意的,一顶朴素的小轿从楼下走过,四个轿夫,两名仆从,还有一个随轿的丫鬟,本来平淡无奇的一行人却引起了白玉堂的注意。有丫鬟跟随,也就是说轿中之人是一位女眷,看看不太高的日头,白玉堂摸摸下巴,有些疑惑,怎么样的女眷会这么早出来?而且,方向还是……皇宫……
不张扬的灰色小轿慢慢行了两条街,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的就从侧门进去了,惹起白玉堂一阵深思,本想跟上去看看,想想早朝差不多也该散了也就算了,毕竟那猫的大人是非常重要的。
轿夫们抬着小轿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辰,过了第二道宫门便往右转进了一座雅致的宫殿。轿夫们轻轻放下轿子,垂首退出,四个公公接着抬起了轿子往内院走去,那丫鬟一直默不作声的跟在一边。复又行了许久,终于到了目的地,闲杂人等通通退下,丫鬟这才躬身打起帘子,低声轻唤:“娘娘,到了。”
一只保养的非常好的手伸了出来,腕上一只碧莹莹的翡翠镯子衬的手腕愈发白皙,只是稍嫌消瘦了些。扶着丫鬟的手,穿着深褐色裙裾的女子走了出来,或许是终于卸下了曾经压得自己喘不过气的重担,女子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轻松,然而毕竟是支撑了大宋王朝十数年的王者,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流露出一股坚强果敢之气,不怒自威。这人正是当今皇上亲政之后,在皇家寺院带发修行的前太后——刘娥。
刘太后扶着贴身丫鬟的手稳步走向自己曾经居住的地方,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到一阵脚步声,朱红的大门蓦地推开,一身华丽宫服的女子迎了出来:“你来了……”虽然并不是正式场合穿戴的服饰,但太后华丽的行头依旧沉重不堪,压得人脖子酸痛,身处高位就是这么身不由己……
不理会身后追来宫女的呼唤,李依依匆匆忙忙的走了出来,却在刘太后一瞪之下打了个寒战:“姐姐……”
“太后”冷冷清清的两个字,包涵的意义却无比深远。李依依,不需要我来提醒你你现在的身份吧。你是太后,大宋王朝的太后!看着那人踌躇了许久终究还是端庄沉稳的在宫女的服侍下走回寝居,刘娥不动声色的笑了,就应该是这样。
“太后宣‘静安’师太觐见……”踏着传话太监长长的颤音走进大殿,刘娥面色沉静,终于可以以一种完全不同的心情走进这漆黑的所在,终于不再痛苦了吗,是啊,不会再痛苦了……
免了静安师太的礼,李太后挥退侍从,迟疑开口:“姐姐……”
刘娥默默的吹着茶沫,一言不发。
“姐姐,你知道我为什么请你来吧……”李太后双手死死的绞着手中的帕子,眼中是说不出的慌乱,“皇上同意了夏国太子李元昊的求亲,要将公主许给他……听说那李元昊狠毒异常,公主若是嫁过去怕是会受苦……夏国求亲的使者不日便到,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