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久长,便养成了这个不喜说话的性子,在国外的十几年,他真正展颜的时候寥寥无几。
那时候陪伴他的,只有书,还有闲暇之时学会的素描,钢琴。
他喜欢坐在教学楼的天台,眺望远方的高楼大厦,将他们的样子一一记录在纸上,跨越东方辽远的城市大洋,便是他的家乡。
那个他出生的却极少回去的地方。
后来家族要求继承人回到中国,他才能够离开那个待了十几年的异乡。
异乡终究是异乡,待多少年,也不能替代故乡。
后来他回到了故乡,终于知道心中那种永远的不适之感从何而来,这片土地对他有深深的影响,哪怕只是待了一年。
这种根植与灵魂中的记忆,无论如何都无法拔出。
回来之后,他见过了很多人,知道了很多事,通过考试进入这个学校。
学校永远是一样的吧,他想着,也没有想到,会在这学校遇上一生所爱。
想到这,他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眼中的笑意也多了几分真实感。
他看着墨甘棠的睡颜,眼神温柔缱眷,一副画已经逐渐成型。
他将她落下的碎发拢上去,然后着手画最后的线条。
墨甘棠一觉睡的神清气爽,她心满意足的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就看到了正在收尾的沈亦白。
“你怎么在这?”她惊讶问道。
沈亦白笑起来,“路过,看到你在睡觉便过来了。”
墨甘棠看了看周边,明明是课堂,还是下半节课了,她居然一觉睡了这么久。
“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上课之前。”他画好最好的一点,然后在纸张的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墨甘棠。
“那你岂不是看着我睡觉?还看了这么久?”墨甘棠震惊,她刚刚没有说梦话流口水吧?天哪她的脸都丢完了!
她接过纸张,看到上面是自己的睡颜,更是无地自容。
“好看吗?”沈亦白还故意问道。
她是该说好看呢还是说不好看呢?好像无论怎么说对她都不是什么好事。
她看到右下角他还写了一行小字。
十二月三日画吾爱于教室,沈亦白。
墨甘棠的脸腾的一下红透了。
“你这……”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亦白偏头,“难道画的不好不入墨儿的法眼?那我撕了重新画。”说着便伸手来拿,作势要撕了它。
墨甘棠连忙挡住,“别别别啊,挺好看的,怎么能撕了。”
沈亦白笑意微微的收手,“那就好好保存着,要是哪天我要你说不见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墨甘棠翻了个白眼,“知道了知道了,你个暴君。”
沈亦白低低笑道,“我是暴君,你是什么?”
“我当然是贤后,专门阻挡你发飙的。”墨甘棠将纸小心的塞在书本里,想着回去放在那里,随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