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在李长生看来,连这马也随他的主人,打一个响鼻都带着统治阶级的酸臭气息。对,他就是对伯玄昭不满意。
汝凉钰伸手打了一下伯玄昭拉他上马的手,到旁边接过另一匹马的缰绳,一个翻身,宽大的黑色斗篷在空中划出一个完整的弧形,落下后平整的铺开。
伯玄昭挑了下眉,他前世没有见过汝凉钰骑马,这翻身上马的动作,看起来就是比别人赏心悦目些。
李长生真的忍不住想要翻白眼,不就是一个上马吗?谁还不能一个翻身上马怎得?伯玄昭看着汝凉钰,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其实伯玄昭面上表情不多,顶多噙了一抹笑在嘴角,更别提口水都要流出来的猥琐相。
李长生看不惯一个人时,才不会顾着平日里维持的温和外形,句句话都戳刀子一般。
福泽县内的街道上,能看到一队一队的官兵。看制式,是不同于福泽县捕快的兵。伯玄思来的迅速,做的动作也迅速。
伯玄昭的马和汝凉钰的马几乎算是并排前行,其余人紧随其后。一边看路,眼神的余光又放在汝凉钰的身上。这般飒爽,让伯玄昭看迷了眼。
“看路。”汝凉钰无奈,只好驾马离伯玄昭近了些,出声提醒。随后便高扬马鞭,重重落下。一马一人,窜了出去。
飞驰的动作,突然停顿下来。身后的一排骑兵,也都勒马止步。汝凉钰一直轻松的面容,略变凝重。
“长生。”惊疑不定的声音,汝凉钰抓着缰绳的手,又高扬而起,速度更快的往前去。
本来跟在队伍中部的李长生,手里拿着的扇子早不知放到了哪里,素日里像极了佳公子的人,纵马起来毫不含糊。“糟了。”
前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就是所找到的祠堂。在这里都可以看到,门口站着密密麻麻的人。而且臭味冲天,可以和前晚去的乱葬岗有得一比。
其中的一些人手里面举着火把,仔细看就能看到,人群中有些人身上从头到脚全都湿透。李长生有点心里没底,他闻到了油的味道,很浓重。
汝凉钰没有了通灵之力,虽然他没有跟外人说,但总有不方便之处。比如,他只能看到后事情后,推测出事情可能不妙;却不能早早的,就推演结果。
他这次来仓渝州,来到这福泽县,为的事情不是十年一次的蝗灾,为的也不是这上万的百姓。
汝凉钰从小就知道,他不是一个有家国大爱的人。知道可能有蝗灾,他会找到解决方法。但只有他在意的人,才会引得他思前想后、顾虑颇多。
勒马停下,就是伯玄昭也落后了汝凉钰一步。汝凉钰紧拽着缰绳,那一会稍有变化的眉峰,趋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