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广就这样漫步的走着,很是悠闲,他根本不在乎即将就要来临的风雨,依旧不改这步调,不紧不慢。这条路已经很僻静了,之前临街时还能偶尔听到汽车安静的驶过的声响、路上还能稀稀拉拉的听到一两声的脚步声,现在却都已经消失不闻,反倒是愈来愈多、夏蝉的凄鸣。路灯比之前要亮堂许多,大概是因为附近住的都是些有钱、有权、有势的人,修整打理上自然是下了功夫的。
这条路还比之前的要平、要宽,路的两边,用精美的,或石头垒砌、或木头打桩、或浮雕雕刻的围墙,围墙不高,但也不矮,目光能够越过这些障碍,看清里面一幢幢或尖角、或圆顶的别墅。这个时间,这些人早就已经安睡下了,无声无息的。反而是这夏蝉的鸣叫越来越高昂,大概就是从这围墙里面的花园里的各个角落,一点一点的交织出来的。
除了夏蝉的凄鸣,在亮晃晃的灯光下、在宽阔而平坦的路上走着,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只能响起自己的呼吸声、一深一浅。总会给自己的心理上造成不小的压力吧。莫可名状,自己永远也走不远这条路、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人、身后的魍魉魅影无声无息的靠近——这些,真广仿佛都完全不曾体会到一般。
雷声更响了,但还是看不见闪电,风还是细微的,只是水汽开始变成长尾的雨水,被风吹刮到人的身上。
“竟然下雨了?!”感觉到扑面的细雨,真广才愕然的叹了一声。这才开始跑起来。在这条路的还要深处一点,一栋大而华美的别墅前停下。急忙用钥匙打开电子锁,从这黑铁制的大门到门口的玄关,也还有那样长的一截路。然而离玄关慢慢的更近了,真广才发现,从窗户透出来了,微弱的、延伸不长的灯光。
这个天气也是眷顾着总是拥有着微妙好运的不破真广的,在他进了门之后,只是几分钟的时间,风就开始变大,刺亮的闪电总算是蓄好了气力,完全的将暗色的天空劈开,久久不息,如同留下了一道极深的峡谷,然后雨也不甘示弱的变大起来,伴随着风的吹拂,发出震耳的呼啸声,就连蝉鸣也完全的消失了,畏惧着这骇人之物。这真的是一场暴风雨。
大厅开着空调,有凉气却也不至于让人寒冷,身上还是被打湿了少许的真广,将门关上,穿过门厅才到正厅,径直就看到穿着凉爽而不雅的爱花背对着他,坐在单人的沙发上,矮桌上摊开着东西,从看到的一角能够猜得出来,大概是书本之类的。
“不像寒暑假那样直到早上才回来,我应该说你掌握了不少分寸么。”爱花头也没回,只是听到脚步声,毫不留情的话张口就说出来了,“又去和那种年纪比你大又不检点的女性鲜廉寡耻的夜游了一番吧。”
“真啰嗦,反正吉野也在场。”真广在爱花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这才完全看清楚,矮桌上摊开的书本上,被两种颜色的笔圈上不少地方,大多的空白处也都写满了笔记和解题方法,“倒是你,怎么这么晚了还——”
“和真广你无关,正好就要中考了,我可做不到像吉野先生那种一副淡然的说至少能拿到平均分,也不像真广你这样不论如何都总能考上不错的分数,对于我来说可是很够呛的——所以,为何吉野先生会和你在一起?”
“被你这样说的吉野,还真可怜啊。”只是稍微的为好友惋惜了片刻,毕竟真广也已经习惯了吉野在爱花看来的模样,爱花这家伙,早就将她心里的泷川吉野给性格扭曲了,嘴上也总是很苛刻吉野,想到才和爱花见面的时候,还让吉野帮忙多照顾她一下来着。叹了口气,真广回答着,“还不是和以前一样,我想那家伙也该到渴望结交上一两个女友的时候,所以才向他介绍女人啊…”
“我早就说过了吧,在真广认识那些鲜廉寡耻的女人里面,可是没有适合吉野先生的人,而且,很少有人会放弃不破真广选择泷川吉野吧。为什么还这样积极。”爱花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然而厚重的怒气只能隐而不发,虽说她有绝对的自信,适合泷川吉野的,能够和泷川吉野交往的人,只有她。但总会不好受,会吃醋什么的也是人之常情来着。
“这你可说错了,昨天晚上,还真的有人是专门为了吉野而来的。而且,吉野那家伙,总觉得有点奇怪。”回想着每次强迫着吉野去联谊,虽然强烈的反抗之后意外的变得乖顺,但总觉得这家伙腹黑的在不知不觉中搅和掉一场又一场的联谊。“总觉得,这家伙,并不想交女朋友似的。就好像……”
“就好像?”爱花看着不知道想到什么的真广,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虽然听到真广说,吉野他不想交什么女朋友这话,是很开心的,但这之后,却显得有些紧张了。真广他,就好像知道了什么,却不敢肯定。
“不,没什么。”真广说着,摇了摇头。刚刚冒出苗头的一个个不切实际的猜想,就这样被真广给驱之脑外,衬着脑袋,真广看着窗外,这雨越下越大,打在窗子上,发出激烈的撞击声。猛然,真广忽然担心起吉野来,那家伙,现在应该到家了吧,之前好像看到他完全没力气了。
“那么,那个为了吉野而去的女人?”爱花问道,打断了真广的思绪。
回想起那个古怪的女人,神情变得极为严肃和认真,“那个女人很古怪,不过,如果吉野要和这种女人交往的话,我绝对不会允许的!”
“这是何种占有欲的话语啊,你终于忍受不了,决定对吉野先生出手了么。”
“你啊,为什么我和吉野在某种时候,人格都会被你给扭曲掉呢?”真广无奈的叹气,“我喜欢的可是女人。”
“这也是没办法的啊,谁让真广你刚才的话歧义这么严重。”爱花的手还握着笔,在面前的本子上敲击着,问道,“那么,那个女人做了什么让你不能忍受的事情么,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