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心下盘算,踌躇道:“只怕寻壑病躯冲撞了皇上龙体。”
“这都是前人编来诓人的话。寻壑举家一片苦心,若朕路过都不去看一眼,这才叫天理难容。你说是吧,子翀?”
始终沉默端坐的子翀略略点头。
沈越垂眸,长睫掩住千般狐疑,开口却是恭敬,道:“微臣明白了,皇上,请。”
玉漱动作利落,才盏茶功夫,就将暖阁打扫一通,原先浓重的药气几乎驱散殆尽。本就是附属的取暖居室,面积不大,四个男人入内,显得有些滞塞。
寻壑眉色原本较为清浅,可而今面色苍白,倒衬得眉睫墨似乌漆,幸亏玉漱换了素色暗纹被褥,相称之下,脸色的惨败要减轻几分。
自入室,沈越一双眼就紧紧追随成帝,不敢错漏他丝毫情态。
成帝躬身俯视,替寻壑抚平被角。
“寻壑,朕来看你了。”
语声轻俏,生怕惊扰了榻上人睡梦。
可惜了九五至尊一片呵护之情,榻上人却双眸紧闭,不见动容。
成帝喟叹一声。
沈越上前问道:“臣叫他醒来?”
成帝出手止住:“让他睡吧。醒了告诉他,朕来看过他,要他好生养病。”
就在成帝转身之时,寻壑竟然睁眼,双睫缓缓分开,似才破蛹的粉蝶初绽羽翼。
“寻壑?”这声呼唤,却是出自子翀之口。
一行人纷纷驻足,看回榻上。
待寻壑定睛,看清来人,作势欲起身行礼。刚刚抬起头,就眉头一皱倒回软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