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却无动于衷,不翻身,也不答。
引章纳闷上前:“喂,问你话呢!你要真的勤快,姐姐给你赏银子。”说着便去扳那大汉身子。
引章才触到大汉,这人却猛的一个激灵坐起。
四目相对,纵使眼前大汉髭须满面,粗麻衣服,引章还是不可能认不出来——
沈爷!
“啊!鬼……”才喊出一个音,沈越就快手捂住了女子的嘴。待引章眼里惊恐褪去,换上不可置信,沈越才松手,若无其事拍拍身上草屑:“我没死。”
张口结舌半天,引章才哆嗦出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
寻壑收账回来,已是傍晚。
辚辚车轮在山地滚动,突的头顶噼啪作响,金芃羽挑起帘子一角,皱眉道:“又下雨了。”
“四五月汛季,雨水难免多些,好在咱们上车了。”车中寻壑仍在翻看账目。
金芃羽一把丢下车帏:“公子!这账目我看了整个白天眼都花了,你怎么还在看!还有两天才五月呢,放下歇歇吧!”
寻壑苦笑:“今年新增了金虏那边的几十万匹货,马虎不得。我想尽快理完这些,然后下一趟江南,看看今年桑蚕收成如何。”
“明年初才交货,你着急作甚!”说着出手从寻壑手里抢过纸张。
车马突然拐角,带动车帏飘起,一股劲风趁隙钻入,金芃羽靠坐窗边,一不留神就让疾风卷走手中纸卷。
“天!”寻壑吓得跳起,一不小心撞上车顶,可连头都没来得及捂,就跃下车厢,往纸卷飘飞处追去。
外头风疾雨厉,金芃羽才下车就被淋得睁不开眼,赶车小厮跑了几步见追不上,对树林深处高呼:“丘老板,别追了!山下是河,雨天路滑,当心脚下啊!”
可哪有寻壑的回音。
金芃羽再也管不上,冒雨冲进深林,小厮也紧随其后,一路高喊:
“公子!”
“丘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