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寻壑出去取东西,楠木厅里只剩沈越跟子翀。
刚刚沈越有个奇怪的念头。子翀是寻壑而今唯一的长辈,现在自己和寻壑算是夫妻了,那么对沈越而言,见了子翀就是不是就相当于见了……公婆。
“阿越?阿越?”子翀喊了几次也不见回应,仔细一看发现沈越唇角抽搐,“喂,想什么呢!”
“啊?!”沈越吓了一跳,“没……没什么。那个……子翀,一路很辛苦吧……”
子翀:“……”正常的沈越根本不会这样问,子翀无心纠结此事,便转开话题,“阿越,这一次,也多谢你了。”
“哦哦。啊?谢什么?”
子翀:“……”干咳两声,子翀才说,“呆在永州这些的时日,你嘱托的人都很照顾,所以,虽说贬谪,但其实没受什么苦。”
沈越终于回复正常,颔首道:“那就好,不然阿鲤挺担心你的。”
“说到寻壑,这一次见面,看得出来,他挺开心的。”
“嗯嗯。”沈越深知子翀不按常理出牌的路子,生怕下一句他就转而算起旧账来了。
岂料子翀下一句却是:“寻壑跟了你,我放心。”
“……真的!?”沈越突然五味杂真,毕竟,当年伤害寻壑的事,子翀多少知道一些。
“还是当年在苏杭的时候吧,这孩子就对我坦白了你们的事。而今你们又走到一起……”
“他对你说了?”寻壑不太可能向人提及复合的事。
子翀摆手:“即使不说,但你俩的眼神、举止,藏不住的。寻壑毛病不少,但还是有他可爱之处。他最难得的,是天性精明,但这精明却从不用来对付亲友。相反的,和至亲的人闹起矛盾,寻壑宁可委屈自己,也不愿争执。我姐夫就是这个性子,寻壑承了他。”
沈越恍然大悟,六年前为何寻壑什么都不辩解,任由自己糟蹋,最终将他扫地出门。
呷一口茶,子翀继续道:“寻壑曾和我说,他在蓬门那时,跟人斗,虽然最终赢了,但事后却没有胜利的快感。相反的,自己陷入无止境的内疚,这个比斗输了更让他觉得折磨。所以,只要不是事关生存,寻壑都宁可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