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姨娘放下孩子,才答道:“小丘出殡那天,重阳哭迷了眼,一下没注意,从这山上滚下去了。”
寻壑生前恨不得将这孩子捧在手心爱护,沈越睹人思人,遂抱起重阳,安慰道:“重阳还疼吗?”
重阳摇摇头:“身上不疼,但这里面疼。”孩子的小巴掌贴在自己心口,又补充一句,“我好想丘叔啊。”
沈越潸然,哑声道:“大伯懂,大伯也想。”
沈越尚未从腿脚酸麻中解脱,抱了一会儿就显然吃力,殷姨娘赶忙接走孩子,并安慰:“沈爷,节哀顺变。你好好的,小丘在地下也放心些。”
和殷姨娘对视上,沈越脑中闪过电光火石,问道:“出发前那晚,你是不是要跟我说阿鲤的病?”
殷姨娘张了张嘴,最终改口道:“沈爷,人死不能复生,讨论这些没意义了。”
“不!你当时是想提醒我什么,对吗?”
殷姨娘点头:“对,我当时觉得,钟太医用的几味药很奇怪。”
沈越拧眉追问:“怎么奇怪?”
“里面有猪苓花。这一味其实不是药,原本只是解酒用,可我翻看药渣,发现里面总是有猪苓花。不好跟钟太医当面对质,我便私下查阅,发现……”殷姨娘欲言又止。
“发现什么!”沈越似急不可耐要印证什么。
“发现有记载说,长久服用此药,会损坏心肺,最终衰竭而死。”
沈越想起那日殷姨娘要提起这事时,寻壑突然出现并有意引开自己的举动;又联想到向来不愿就诊的寻壑,这次竟乖乖配合钟太医的治疗;以及寻壑那违背常理的中邪之症;还有最重要的,寻壑死前叮嘱引章尽快火化遗体,并将之抛洒山林的遗嘱……
寻壑一定瞒了什么。
种种种种,沈越越想越后怕,乃至不寒而栗,视线逐渐聚集,最终落到寻壑供桌上那装着骨殖的陶罐。
“沈爷?”
“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