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床的另外半边,并没有人。
宋隐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扭头朝床上看去——他身旁的那半边,不要说没有人了,连个褶子都没有,说明昨天晚上压根儿就没有人在这里睡过。
齐征南,昨天,后来什么事也没做?!
宋隐难以置信地拉开自己的衣襟往里面看去,好端端一副身体,光光滑滑,半点麻麻咧咧的都没有。
他又不死心地动了动腰,睡了一晚上反倒轻松了不少。
齐征南那个接吻狂魔,把人家的嘴亲肿了就算完事了?!
要不是早就亲眼见识过齐征南“全须全尾”的模样,他简直就要怀疑那家伙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了。
不过,从最初的惊愕里回过神来,宋隐又觉得或许这样才是比较合理的发展。
虽说他跟齐征南两个人知根知底了二十多年,但是真正走上“谈恋爱”这条独木桥,倒其实没有多久。
更不用说他们两个又都是男人,尽管炼狱里风气宽松,可他齐征南好歹也算是个“名人”,还有“黄泉恋人”代言在身,会有所犹豫反倒证明他在慎重对待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没关系,这才刚刚开始呢。
迅速做完了心理建设,宋隐非常干脆地将昨晚的事抛到脑后。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开始打量四周的情况。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间房并不是齐征南当年在美国的卧室。
他记得很清楚,齐征南当年的卧室墙壁是松绿色的,黑色家具、银灰或者薄荷绿色的床单,床边上挂着一张惊涛拍岸的礁石照片,那是齐征南自己的摄影作品。
但是眼前的这间屋子,四面以及屋顶全都是最粗糙的清水质地,原木的床头柜只罩了一层清漆,就连室内唯一的照明都仅仅只是一盏垂落下来的灯泡而已。
有那么一瞬间,宋隐甚至觉得这间房子像一个硕大的硬纸板箱,它的主人应该是一条弃犬,而不是他所认识、所爱慕的那个齐征南。
不安像是一块石子儿,一旦投入水中,涟漪就会一圈一圈地不断扩大。为了确认自己究竟身处于何方,宋隐下了床,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