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欢送会我们会帮你准备。”事到如今齐征南也没什么可以坚持的,点点头领着余下的人离开了吸烟室。
真是不看不知道,原来吸烟室外面已经站了好大一群人,看脸色也没比沙弗莱淡定到哪里去。
虽然可能有一些不太准确,不过宋隐还是冷不丁想起了那两句不知什么出处的诗句——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可姑且不论吸烟室外这群打酱油的看客,单论吸烟室里的那两个人,彼此之间果真不存在真正的感情?
像是觉察出了他内心的疑惑,当走出追思会的现场、来到四下无人的走廊尽头时,齐征南轻轻地道出了自己的感悟。
“不把对方放在第一位的感情,并不一定就是虚假的感情。被舍弃掉的,也未必都是毫无价值的东西。”
“……”宋隐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噤,突然意识到齐征南所指的并不仅仅是秘银与沙弗莱之间的纠葛。
他伸出手去,与齐征南微凉的五指紧扣:“是啊…我想那一定是非常艰难,非常痛苦的抉择。”
——
凌晨两点。
深藏在老橡树浓荫里的豪宅,终于迎来了他醉醺醺的主人。
这或许是沙弗莱进入炼狱之后醉得最为厉害的一次,或许也会是最后一次。
即便步履已经蹒跚,他却依旧固执地拒绝了一切的扶持与陪伴。
因为金钱和地位而聚拢在他身旁的人很多,然而此时此刻,他唯一想要的人,却正在做着永远离开的准备。
老橡树的根部从土壤里探出头来,绊了他一个趔趄。身穿着高级西服的男人从未如此失态地跌倒在了满是苔藓的地上。
眼下正值一天之中最为黑暗的时刻。除去远处那所大宅里的灯光之外,偌大的橡树林里再没有任何一盏灯火。
黑暗、透不过气来的黑暗,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动过来,仿佛要将男人彻底地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