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2 / 2)

曲清池改了口:“我身上其实没有伤痕。”

陈生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自然懂得他如此问是想要问什么。但他不能说他懂,只能装作不懂,根本不去看曲清池。

曲清池到也不介意他回避的态度,只是淡漠的留下一句:“日后的我似乎十分无用。”

陈生没出声,只是挑起面条送进口中。

曲清池瞧他吃了一口面,平心静气地说:“上下未动,怕是欢情喜悦全无。”

“噗!”

陈生被口中的面条呛到,他咳的厉害,一张脸憋到发红。

“小心些,”曲清池拍了拍他的后背,漫不经心的瞧着与他一起坐在门槛上的陈生,慢声道:“我都说了,我开口时你不要送吃食入口中。”

他还知道他这般说陈生定会被他吓一跳!可他就算知道他也还是说了!

这人心眼坏到底了!

陈生连忙躲开他的手。

他见此不气不恼,懒洋洋指着陈生手中的面条,表情不变:“尝尝,我弄得。”

陈生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曲清池确实会做饭,面前这人虽然桀骜不驯,虽然黑心薄情又好战,但不管是洗衣做饭,还是染布做衣他都会……其实,他好像没有不会的。

陈生吃过曲清池做的饭,横看竖看总觉得手里这碗面不是曲清池做的。可听曲清池如此说,他又举起手重新尝了一口,结果面条一到嘴里他就挑了挑眉,扭头质问曲清池:“这是你亲手做的?”

“不是,”曲清池理直气壮地说:“我说的是我弄得,可没说是我亲手做的。”

“……”

陈生在心中呸了一声,筷子举起又听他说:“一口就尝出不是我做的,看来日后我没少给你做吃食。”

陈生一噎,嘴里的面是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曲清池肯定还有话没说完。

了解他的陈生这次聪明的将筷子放下,耐心去等曲清池说完再吃。

可一旁的曲清池却半天没说话,一动不动地坐在一旁像是睡着了。

陈生忙碌了一日,本就饥肠辘辘,现在手中还拿着一碗香气四溢的面,实在难熬。他耐心的等了一会儿,见曲清池还没开口,连忙吃了几口。等将一碗面条全部吃光,他一边嚼着最后一口,一边和曲清池坐在门前发呆。

曲清池静坐片刻,等陈生将最后一口面条咽下,他薄唇微张——

“日后的我。”

“?”

曲清池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变,望着前方的佛铃花树,平静地说:“日后的我真是无用,和衣而卧不说,还躬操井臼。图的什么?”

陈生:“…………”

实在不好分辨他更在意的是洗衣做饭,还是和衣而卧。但他身上有蛟毒,日常是带了一双寒蝉手套才不会把人毒死,这点他自己应该也清楚,又问什么问惹人心烦!

再说!做饭只是偶尔,像他这样整天出去惹是生非的,怎么可能一直围着锅台转!

陈生一时不知该说谁会拿命亲近你,还是该说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但这个话题不能继续。

抿了抿唇,陈生急中生智,他举起手中的碗,义正辞严地说:“这不是素面吧?你怎可在寺院里弄荤食!”

其实是不是素面他第一口就吃出来了。虽然碗中没有肉,但汤汁就是肉汤,只不过现在需要岔开话题,他只能把面条拉出来挡刀。

听他如此说曲清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指向这碗面,一字一顿地说:“我都敢这里承认我对你有贪念,我还差这一碗荤食?”

这意思是色戒他都犯了还会怕酒肉?

陈生语塞。

他扭过头。

摔得鼻青脸肿。

牢头捂住脸,不知今日他是冲撞了哪方天君,事事不顺,喝凉水都塞牙!从方才到现在这脚下就像是抹了油一样!

叹了口气,牢头艰难地扶着墙慢慢行走,那张原本周正的脸此刻肿的像个猪头,苦涩的想着所幸县尉将修士放了只留下当街生事的人,这才免了他人前出丑的窘境。

狱卒将生事的三个头头放在一起,这三人在牢内各站一角,背对彼此面朝木栏,斜着眼睛往对方在的位置看去,都在暗中较劲。

狱卒从门前经过,又是摔了一跤。

夜晚巡街的人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在靠近县衙时听到一些其他的声响,疑惑的探着头往前看去。

壮汉最是直白,坐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两位是从哪里来?”

他觉得这两人是来害陈生的,心中想着先探探她们的口风,若套不出来话再去找县令表明身份,让县令把自己放出来,在用刑逼问。

女子眯起眼睛,“我才想要问问阁下与那陈姓郎君有何仇恨,当街生事你也真是不计后果。”

女子也觉得其他两人是来害陈生的,想要探探他们的口风,看看望京还有没有余党。

老妇是三人中最聪明的,她想了想,先是问壮汉:“你是不是叫那姓陈的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