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时去李国阳的公馆那天,接待他的是李国阳的夫人,玲月。李国阳说是有事出去了,要过一会才回来,于是白景时就坐在客厅里等着,和玲月偶尔说说话。
“三爷此次来,为的是二爷?”
玲月抽着一根女士烟,话语娇嗔。
白景时喝了口茶,轻轻摩挲着杯沿,沉声道:“不错!”
玲月吸了一口烟,突然呵呵一笑:“三爷这么直接告诉我,不怕与二爷生了嫌隙?”
白景时眉眼微抬,脸色微变:“既然我敢告诉你,自然也不怕二爷怪罪。再者,范先生的事我求了你这么久,探长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既然迟早会知道,我又何必隐瞒你呢?”
“呵呵,说的也是!”她弹了弹烟灰,斜睨了他一眼。
“你去找过苏茵?”他突然问道。
玲月闻言淡淡一笑:“三爷可别怪我,只是您求的事要担的风险很大,我又不好意思次次拒绝你,想到苏小姐是你心上人,不定她来劝劝你就会放弃了。不然三爷,牢里的事,恐怕会牵扯到你!”
白景时放下茶杯,眸子微眯,定定地看着她:“夫人,以后这样的事不要做了。苏茵是我心上人不错。但我白景时要做的事,不是别人劝几句就会轻易放弃的。你明知道范先生是为了什么进去的,如今这样轻描淡写,是否有些不近人情?”
玲月一愣,将烟掐灭丢进烟灰缸中,低声道:“我知道有一部分是为了我,可三爷,法租界的事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里面参杂了太多人的利益,而范先生又得罪了其中最重要的一位,你说,这山芋谁敢接?难道明知道是死路,还要继续吗?”
白景时闻言锁紧了眉,眼里带了些厉色:“阮玲月,你能嫁给探长,过上如今的生活,是谁出的力,心里还记得吗?你这样撇的一干二净,到头来我只能说,范先生看错了人!”
“呵呵!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也是一个普通人,没你们那么高大的志向。三爷,做好本分就够了,其余的,恐怕谁也担不起!”她说着,就准备转身上楼。
“如果我说,我知道你失散的弟弟在哪呢?”他的声音极轻,却好像有千斤重量压在了她身上。
“你说什么?”她突然转过身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白景时淡淡道:“我知道他在哪!”
玲月走回到白景时身边,声音有些发抖:“你真的知道?”
他抬眼看着她,道:“我知道!”
玲月深吸了一口气,皱了皱眉,才又低声开口:“你赢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就好!”白景时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