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墨原名粟依,本名粟依。生于什么年份,她自己也记得不清楚了,反正活了多年了。
顾从墨走后的日子里,她一直觉得人还没有走,可是尸体就算加了防腐剂也会腐烂的,所以顾从墨走了。
粟依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离开了栀城就不知道去到那里了,只能是漫无目的走,跨越时间和地域,然后来到了中国。
这是一个好地方,粟依这么觉得,她眉头总算是舒展了,因为顾从墨的事情还算有点儿消息。中国讲究的是人死再轮回,粟依头一次听见这个,就是表情严肃的,轮回这件事情终究是没有根据的,要找到一个若干年前死去的人更加是难上做难。
张家人的信很快过来了,粟依展开,上面说也许真的有办法。俗话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张家的族长让她过去杭州,粟依去了杭州,看到了西湖,也看到了灵隐寺。
“倘若你念念不忘,兴许是有可能得到回应的,他会回来找你。”张家的族长说,他话很少,能说这么长一句话,粟依已经是万般的感谢了。
吴邪适度地说,“其实吧,你要的那个人我们已经找到了。但是,他已经是病入膏肓了。”
这很玄妙,粟依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儿来,吴邪就说,“年龄十八。”
“这怎么可能?算起来,他也该六十了。”粟依说道,而后是他们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上通皇天,下连黄泉。”吴邪说,“你要找得那个人,是命薄者。他只能活四个轮回,而后就会真的消失了,且每一个轮回只能活十八的倍数。”
“那这是第几个了?”粟依的声音有点儿哑住了,“说话。”她看着他们两个不说的样子,有不重不轻地重复了一遍,“你们说话啊!”
“这是第三个。”吴邪说。
张家族长没有说话,脸色一如既往地冷漠,粟依问,“那前世呢?他的前前世呢?”
“前世难寻,这你要找到斩魂使才能明白。”吴邪说得很清楚了,“斩魂使只是书中人物,我们没有办法找到。”
“一点儿机会也没有吗?”粟依艰难地开口了,“就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吗?”
吴邪摇了摇头。
粟依晕倒了。
沉睡了三天,粟依醒来了,她不说话就呆呆地发呆,然后流泪,吴邪竟然看到她有了一根白头发,不是和小哥一样长生不老吗?怎么会有白头发。
小哥说,“她这样要再活十年都难。”
“那个男孩子走了?”吴邪小声地问,小哥回答说,“今天早晨天刚刚亮的时候走的,嘴里一直在说对不起。”
吴邪叹了一口气说,“终究是怨念太深了,他们这样怎么会有好结局?”
“不是还有一世吗?看缘分吧!”小哥不会安慰人,能这么说依然是想了很久了。
门突然从里面推开了,粟依走了出来,看了他们一眼,“我要去他的葬礼。”
春光正好时,有一个人悄然离去了。粟依像一个陌生人一样,递给了逝者母亲一朵白玫瑰,鞠了三个躬,神色平淡,既不悲伤也不开心。
春天这么好的时间,怎么会有人离开呢?众人皆是惋惜,“那孩子怎么就这么命苦啊,才十八岁啊!”
“听说是患了重病了,唉。”
“……”
粟依听了这些话就只是把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葬礼结束,逝者的骨灰被其母沉进了海里,面朝大海,寒风依旧。
粟依笑,她回来的时候,突然控制不住地大口吐血,然后又一次晕倒了,天空都是一线的,多好看的景致啊,她又多了些白发。
粟依后悔了。
吴邪在自家门口见到了粟依,躺在地上的粟依,一片的血,春光如此灿烂,有人如此悲凉,吴邪把她抱回了家中,小哥皱眉说,“她这样下去,等不到那个人的第四世了”。
“不然,我们送她回去吧!不要让她再见那个人了,否则我们要对不住m国的总统了。”吴邪说,然而他们最后还是把粟依扶回房间了,这种事还是要等粟依自己决定。
粟依醒来的时间很好,风铃正好,涨潮的时候了,她听见了一句句对不起,最后才睁开眼睛,满眼的泪水,对着天花板说,“你怎么走了……”
张家族长的耳朵灵得很,听到这句话居然自动地屏蔽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少则一年,多则十八年,下一个顾从墨会再出现。
粟依知道后什么也没说,走了,留了一封信,她说她要走了,去昆仑山去长白山,去那些充满神话传说的山,不为什么,她要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