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年来,已经陆续有八个不识相的昆山弟子去扫茅厕了。
而这十年来,昆山之主洪通天,也不准任何人去打扰墨师叔练剑,更别提跟他切磋仙法了。
没有人知道昆山的墨师叔,剑法到底练到何等境界。
有人传说他不过是一个花架子,有人却说破晓十万剑,乃是昆山第一剑法,镇山之宝,修习此剑法的墨师叔,必然仙法高超,道心稳固。
只有每半年检查一次墨言进展,并严厉督促他练剑的洪通天,才清楚墨言的真实水平——果然不出所料,墨言的十万剑,日夜用功,也不过堪堪学完三千招。还是,花拳绣腿的三千招!
只不过,这十年来,墨言的一切言行,倒是让洪通天颇为吃惊。
他原本以为,少年男子,哪里抵得了这日日练剑的枯燥和乏味?又怎能够如老僧入定般,十年如一日?
洪通天站在昆山之巅的演武场上,遥遥看着海边那个练剑的影子时,心中也忍不住感叹,想不到墨言小小年纪,竟然会有这样的毅力和坚持。
这十年来,墨言忙于练剑,每半年和洪通天见一次,让他检查功课,也没发生任何冲突。
当年葬父所发生的那些不快,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在洪通天的记忆中渐渐的淡去。
如今的洪通天享用着落日崖的仙丹妙药,昆山大殿用着落日崖的灵树奇花装点,早就将墨言看的如同隐形人一般的存在了。
洪通天在山崖站了片刻,掐指算去,才忽然想起来,今日正是检查墨言功课的时间。
半年前,墨言已经练完了三千招,也不知道过了半年,墨言的剑法又练到了何种程度。
想到此处,洪通天招呼正好路过的儿子洪儒文:“儒文,去岸边找你师叔,让他过来见我。”
洪儒文朝着父亲躬身:“是!”他躬身时已经颇有气度,举手投足具是君子之风。
然而当他走下演武台的时候,终究是年少心性,一想到可以见到墨言,甚至能够和他说几句话,洪儒文整颗心都跳动了起来。
他忍耐不住,当即便祭出飞剑,跳上剑尖,就此朝着岸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