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拼死一搏(1 / 2)

肃清者自千年前便存在,融于黑暗见不得光,只听命每座城池授有城印之人,而一旦下令,便是不死不休。

清河城东西两方巨山环绕连绵,最北面则是传闻深不见底的无尽海渊,而最南方便是唯一的出口之处——云归城。

好巧不巧,云归城城主姬奉欢,正是容三爷的仇敌之一。

若是肃清者逃出清河城将容不渔还未死的消息传出去,那么不出三日,姬奉欢可能要亲临边陲,来取容不渔狗命。

容不渔手中长剑已燃起幽蓝火焰,黑暗中衬着他面容如同厉鬼般冷漠。

犹襄疾声道:“姬奉欢那个小怪物造傀儡之术了得,生于黑暗的肃清者依附在那傀儡躯体上,可比你这泥捏的身子抗揍多了,咱们占不了上风的——啊!当心!”

听到傀儡两个字,容不渔不耐烦的“啧”了一声,长剑呼啸一声横扫暗处,劲风席卷而去,将地面黄沙卷起,漂浮半空。

犹襄嘶声道:“在你身后!”

容不渔眼睛眨都不眨,反手挥去一剑,只听到一声长剑刮过钢木的渗人声音,肃清者幽灵似的站在他身后,伸掌骤然轰在容不渔的左肩。

一声闷响。

容不渔踉跄后退几步,垂头一瞧,他的整条臂膀连带着那把剑掉落地上。

容不渔一歪头:“啧,真不经打。”

犹襄惨叫:“你的手……你的手啊啊!”

容不渔被硬生生震断一条手臂,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脸上没有丝毫痛色——定睛看去,他那断臂处流出的,竟然是闪着银白光芒的沙土。

容不渔眉头紧皱,弯腰将手臂捡起来,看也不看地随手按在断臂处。

只见接口处缓慢爬上来银白色的灵力,飞快地将手臂接回原处。

伤口愈合,连道疤痕都没留下。

容不渔稍稍动了动痊愈的左手,低着头轻声道:“他断了我一只手,若我下回见了姬奉欢,必定加倍奉还。”

犹襄:“啊啊啊容不渔!先别妄想了,你能先对付这条疯狗吗?”

容不渔抬眸,冷淡地看着不远处已化为傀儡人身的肃清者,眸子轻轻眯起。

肃清者眸光赤红,冷声道:“没想到当年风光无限的容三爷,竟然也沦落到依附息壤苟且偷生了。”

平日里有人恶言相向,容不渔一律只当恶犬咆哮视若无睹,而现在想要他命的人在眼前,他骨子里的懒意却不知跑往何处了。

容不渔似笑非笑道:“是姬奉欢给你的胆子,让你这般对我说话的吗?”

犹襄几乎要崩溃了:“三爷!今非昔比,您都沦落到这般田地了,就别再打肿脸充胖子了成吗?要什么面子啊,他真的会杀了你的!”

肃清者眸光微动。

容不渔也看出了他的杀意,低声道:“护好我的身体。”

说罢,整个人宛如被推倒的沙塔,哗的一声直直塌了下去,犹襄化为的长剑和他手腕上的遗梦珠簌簌掉落在一堆银白色的沙堆中。

传闻中修士大能入圣境后,渡雷劫时最后一道雷劈下之处,必出息壤。

不过息壤往往只是炼器的材料,这还是头一回有人用它来寄身。

容不渔元神离开躯壳,息壤捏成的躯体自然没了支撑。

犹襄飞快化为黑雾,风似的将地上的息壤卷到一起拢着——若是丢了这个,容不渔回来指不定会把他吊起来打。

他刚将息壤收好,不远处便骤然绽放出一股如泉水般的光辉,在原地骤然炸开,将漆黑的天幕照亮出一道道蒸腾而上的光芒。

容不渔的元神太过虚幻,只能隐隐瞧见他背后披着的白鹤纹红袍,而胸口不知为何似乎隐约插着一把剑。

不过只是一闪,倏地不见了。

他手无寸铁,只依靠着元神灵力同肃清者撞在一起。

狂风拔地而起,将容不渔和肃清者的身形吹拂的仿佛要消散在世间。

犹襄一愣,立刻扬声道:“容不渔!你心口的剑……”

他还未说完,容不渔勾起一抹笑,后背衣袍的白鹤仿佛活了一般,猛然发出一声尖啸,宛如千百只蝴蝶飞扑而来。

虚幻的白鹤展翅,冲着肃清者融于黑暗的躯壳蜂拥而上,尖喙咬住寸寸黑暗,强行撕裂,化为自身灵力。

那肃清者猝不及防,骇然看着闭眸的容不渔:“你……”

他飞身后退,本能地想要退回傀儡中保住性命,但是一群白鹤却未留给他丝毫退路,只是十息间便将周遭黑雾整个吞入腹中。

只听到一声惨叫,那如同烟雾的肃清者原地收缩成一个圆球,猛然在原地炸裂开来。

一堆制作傀儡的木头噼里啪啦散在中间,上面全是漆黑的血迹。

白鹤吞噬完,乖顺地飞回容不渔的衣袍上,化为收羽的白鹤,彻底安分下来。

容不渔猛地按住了心口,只觉浑身灵力从心口不住地流出。

他身形微晃,视线所及之处,犹襄正飞快冲他飞来。

容不渔轻轻抬手:“息……”

息壤二字还未说完,他便缓慢化为一团白光,漂浮在半空。

犹襄奔到前方,看着地上散落的木头,愣了一下,才化成五指将容不渔的元神托起。

强行催动元神灵力,容不渔旧伤复发,怕是要修养好几日才能完全恢复。

犹襄叹了一口气,手忙脚乱地将息壤拿出来,正要让容不渔的元神归位时,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动作突然顿住了。

他看着手中闪着银光的息壤,突然喃喃道:“我跟着他难道不就是为了息壤吗?”

现在容不渔元神离体,那这息壤……不就是他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