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盘龙一个劲地后退,他死死靠在沙发上,沙发被他的重量挪出地毯好远。
他到在原本不见的沙发底下,铺满了好多只断手断脚,每只手脚都被好好地经过了处理,就像他实验室里存放的那些一样。
那些手脚全都静悄悄地躺在地毯上,一动不动,但这丝毫没有减轻朱盘龙的恐惧,他头皮发麻,呼吸急促,半边身体都似乎没了知觉一般。
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家里?为什么会在他的沙发底下?这些东西难道一直都在这里吗?!
朱盘龙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回想着,突然觉得似乎从很早以前起,他就觉得家里一直有股淡淡的怪味,难道就是防腐剂的味道吗?
难道他和这些支离破碎的手脚始终共处一室?
他一想到自己每次坐在沙发上,屁股底下都压着这些东西,就觉得一阵反胃。
从方拾一到的角度,他只见院长瑟瑟发抖地蜷缩在沙发上,硬生生地拖着沙发靠到了墙角,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到了什么,就他仿佛偏瘫一般半歪着身体,嘴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像是随时随地都要晕过去似的。
“楚歌他们到底给他到了什么?”方拾一惊讶地着朱盘龙,他只知道那只熊玩偶被朱盘龙丢了出去,然后又自己往院长的方向爬过去,但仅仅是这样,应该不至于把人吓成这样吧?
胆大包天的法医想了想,觉得这只是开胃菜一般的程度。
应辞勾了勾嘴角,他知道楚歌所做,不会只是表面起来的那么简单,楚歌到底让朱盘龙到了什么,恐怕是朱盘龙自己在脑海里胡思乱想最害怕的场景,而楚歌不过是把场景还原,或者更加逼真。
比起刚才竹真真那么直来直去的吓唬手段,楚歌更喜欢慢慢从气氛开始,渲染到了合适的程度后,一点点撕开对方的防线。
就像院长从噩梦中醒来,第一眼到床尾那儿的影子——那其实只是一只熊玩偶罢了,找个好角度,谁都能变成阴影中的巨人。
所有能在深夜里诱发出来的恐惧,层出不穷、紧随其后地跳了出来,把人逼到了极限后,再猛地送上最后一锤重击。
虽然娃娃自己胆,但是在吓唬人的手段上,从来不缺点子,不然,也不会一度成为城市深夜诡谈的恐怖榜首了。
楚歌藏在那只破旧的熊玩偶里,那双被扯坏的玻璃眼珠子依旧望着院长。
“不要着我……不要着我……”朱盘龙害怕恐惧着,却又忍不住地将视线牢牢钉在那只玩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