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三姐叹了口气,也不同她商量,直接拉开了窑洞门——她早就知道叶凡在外面,这原本就是俩人商量好的。
反正是亲姐姐,叶凡没那么多顾忌,抬脚就进去了。
“凡子?怎么还没睡?”
叶二姐连忙披上外裳,浅浅地笑了一下,本意是为了安叶凡的心,然而那勉强的样子却适得其反。
“阿姐,若真有什么,你就趁今天说出来。还记得么,我说过,你不是没有娘家的人,还轮不到他姓袁的欺负!”
“这话从何说起?小孩子家家,别瞎想,阿姐好着呢!”叶二姐故作轻松地说。
“我一点都不小了!”叶凡三两步上前,拉过她的手,恨声道:“看看你这双手!”
指节处铺着厚厚的老茧,拇指根处鼓起来一个大脓包,叶凡知道,这是腱鞘炎,纯粹是累的!
“再看看你的眼——”
叶凡退到门边,伸出两根手指,“这是几,能看清么?”
叶二姐怔怔地抓着衣襟,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先掉了下来。
苦啊!
这是她十几年来咽下去的苦水。
袁秀才笔墨费钱,应酬又多,却没有任何赚钱的营生。袁老爹妾氏庶女十来个,都是有出无进的主。袁家主母更是自私自利,整日里关在自己屋里,诸事不理。
家里的吃穿用度就这样扛在了叶二姐一个人肩上。
得亏了她有一门彩织手艺,每月的工钱比寻常织娘多上几倍。
然而,到底供着那么多张嘴,即便是使坏了手,熬花了眼,也只是混个饿不死罢了。
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切会被叶凡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