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泡在了水里,几乎都快要看不清的伤口,安妮身上所有的血色,好像被吸干了流尽了,脸色白得跟人偶没有两样。
这么坚强的能干的安妮,竟然做出了最懦弱的事情,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
“你这个傻瓜……”叶宁哭着,就伸手出下去想要把安妮扶出来,可是她的手竟然一点力气也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觉得眼前有一阵暗影,整个人都被推开,只见萧慕唐已经冲进了浴缸里,打横着抱起了安妮就往外冲。
“你来开来,快点……”他冲着贺晋年低吼着,灼灼的眼泪却已经掉落在了苍白如纸的安妮身上。
她身体的温度很低,好像连一丝热气都没有了,萧慕唐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他害怕她的身体现再也热不起来了。
贺晋年开着车,叶宁坐在副驾驶坐,萧慕唐紧紧的抱着安妮,他的手帕捂着安妮的伤口,悲痛欲绝的样子却让叶宁非常的痛恨。
早知道会把人逼死,他怎么还敢那么做呢?
现在安妮这么危险,她就不跟萧慕唐争吵,她就希望安妮能好好的就行了,活着比什么都好不是吗?
到了医院,萧慕唐换着安妮冲进了抢救室里,贺晋年早在汽车上就已经通知了医院组织抢救。
当手术室的门关上时,白炽的灯光冷得骇人没有一丝温度。
叶宁的身上还沾着大片大片的血渍,那是安妮手腕上流出的血,在长长的走道里,除了他们的呼吸,就只有这浓烈的血腥味了。
叶宁的两只手拽得紧紧的,指甲几乎快扎进了她细嫩的手掌心里。
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好幸福,如果她有什么事情,手术室外面会站着她的妈咪,或许还有叶安,她的小心心,当然还会有贺晋年。
而安妮在这个世界上好像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在手术室外面等她的只有她这个朋友,还有让人觉得无比恶心的萧慕唐。
这种感觉真的是非常的凄凉,或许也正是这样子安妮更想要寻找一个,可以依靠的可以共同生活会在手术室外面为她等待,在手术单子上签名的的亲人,摆脱这种孤独而被动的困境,可是最终萧慕唐那个混蛋亲手把安妮的这一点点希望都给毁灭了,逼着她往死亡的这条路上去。
贺晋年脱下了西装,披在叶宁的肩头,然后把她紧紧握着的手慢慢的掰开来,与自己十指相扣。
她的头倚着贺晋年的肩膀,显得那么无助与慌乱,各种不知名的情绪包围着她让她连吸进去的每一口气都有些扎心的疼,没由来的泪水再一次涌进了她的眼底。
她好心疼安妮,太过能干而独立的女孩,其实是最脆弱而孤独的,她用独立与能干来掩饰自己,可是为什么命运要这么残忍呢?
从此之后,安妮的手腕上就会有一条如同蜈蚣般丑陋的伤痕,那伤疤会永远提醒着今天在婚姻登记处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如同恶梦一般。
贺晋年站在她的身边,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冲淡了医院里的消毒水味还有她衣服上沾着的血腥味道,当他的手搂住她的肩膀时,叶宁突然感觉到不那么害怕了。
“她会没事的,那么年轻,一定会没事的。”贺晋年安慰着叶宁,目光扫过了靠在手术室门边的萧慕唐,整个人好像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绝望与颓废,再也没有意气风发的那股劲了。
抢救室的灯还亮着,护士已经拿来了一叠单子,走到了萧慕唐的面前:“您是安妮小姐的亲属吗?请拿着这些单子去把钱先缴一下。”
叶宁看着护士手里的那些单据,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快速的冲了过去:“我是她亲属,我来交就好……”
安妮如果醒着,她才不要欠这个混蛋人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