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崇岳跟在宣和身後,两人上楼,蒋宁昭这时欲睡未睡,见到贺崇岳,只简短地打了招呼,便不再说话。贺崇岳也不以为意,拉了椅子在床边坐下;看这两人或许有话要说,宣和连忙下楼,让女佣准备茶水。
过了一会,茶水准备好了,宣和自己端着托盘上楼,门并未掩上,他才刚要走进去,无意间惊鸿一瞥,注意到贺崇岳望着熟睡的蒋宁昭,神情中居然隐隐藏着一丝柔情,宣和一时以为自己看错了,於是用力眨了眨眼。
对方听见了他的步伐声,忽然抬起脸,露出了宣和所熟悉的笑容,说道:谢谢你,我刚好有些渴了。贺崇岳说着接过红茶,喝了两口,表面上完全没有任何异样。
……是错觉吧。宣和这样想着,也露出微笑。
贺崇岳没待多久就离开了,宣和送客以後,回到房间里,替蒋宁昭换了冰袋,在床的另一头坐下。
蒋宁昭睡得极熟,脸颊上浮着一层红晕,身上厚厚盖着两层棉被,额角都微微有些汗意,似乎是热得受不了。
宣和抽了纸巾,替男人擦了擦汗。
先前与钱秘书交谈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希望蒋宁昭解释的;即便知道对方对他的欺瞒,也依旧如此期盼。然而蒋宁昭什麽都没说,宁可与他这样相敬如宾地冷战,甚至不曾为说过的谎言辩驳什麽。
不知过了多久,蒋宁昭睁开眼,复而闭上,或许是睡迷糊了,居然伸手过来抱他,宣和猝不及防被紧紧抱住,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他试图挣脱,但却没料到对方力道太大,宣和挣扎许久,仍是动弹不得,索性放松了心神,靠在对方怀中。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没什麽好矜持的。他这样自我安慰地想着,微微抬脸,瞧着男人的睡脸。
蒋宁昭的面容极为平静,彷佛什麽也不曾发生似的,宣和这样瞧着对方,又被紧搂着,恍惚之间都要以为两人之间的冷战只是梦中的情景,然而这个念头一出现,他立刻就清醒过来,不自觉抿紧了唇。
……别动。蒋宁昭的声音低沉沙哑地道。
宣和意识到对方醒来,平平道:松手,我要下床。
不。对方拒绝得乾脆俐落,唯恐他听不懂似的,又补充道:不准你走。
你凭什麽不准。宣和反问。
蒋宁昭沉默下来,竟然有些词穷,很快地又道:原因不重要,反正我不准。
宣和有些生气;他没想到,对方连生病了都还是一副这麽霸道的模样,不仅强词夺理,甚至完全无视先前两人的争执,好像他们的冷战完全没有必要,宣和脸色略沉,语气也冷淡下来。
你既然对沈先生念念不忘,现在这样又算什麽。他问道。
蒋宁昭皱眉,说道:谁说我对他念念不忘。
宣和有些讶异,继续道:你谎称加班的时候,难道不是去见他?
蒋宁昭这次没有反问,亦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垂下眼,彷佛不打算做出任何回应。宣和有些气急,想问对方到底怎麽打算,又问不出口。他对蒋宁昭也有些了解,分辨得出对方那句话不是假的,但却因此更加迷惑。
要是蒋宁昭对沈卓云无意,为什麽要私底下偷偷与对方见面,又对他隐瞒一切。宣和想了又想,只觉得思绪杂乱无章,矛盾重重。
他终於忍不住道:你为什麽不愿意解释?或者比起解释,你宁愿跟我冷战?
蒋宁昭没有出声,却是默认了。
宣和有些恼怒,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得可笑,心中对提出这种问题感到万分懊悔。他安静半晌,终於说道:既然你什麽都不说,那也没关系。我不管了。
蒋宁昭闻言,声色俱厉道:你这句不管了是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宣和淡淡道,如果哪天你决定要离婚了,我会完全配合的。
蒋宁昭沉默良久,宣和挣开对方的怀抱,正要起身下床时,却被一把拉了回去。他正想开口问对方要做什麽的同时,唇已经被完全堵住。
……似乎也没有问的必要了。
宣和试图推开对方,却完全没有成效,男人的力气大得惊人,宣和被压在床上,只能感觉到对方烫热的唇舌不住在自己脸颊颈侧用力吸吮亲吻,被吻过的地方一片热辣辣的疼痛,多半留下了清楚的痕迹。
他推了几次,都毫无效果,最後怒上心头,抬腿就往对方踹过去,但蒋宁昭却分毫不动,迅速地扣住他的脚踝,往旁边一拉,又继续来吻他,亲遍了裸露在衣服外的地方,独独漏掉他的唇。
没过多久,宣和感觉自己被翻过身,下意识又开始挣扎,但男人的手已经拉下他的长裤,甚至没有脱下来,他意识到对方把舌尖伸入他的臀间时,挣扎得更加剧烈,但男人死死压住他,舌尖灵活而渴求地不断舔舐,宣和一时气苦,无奈的是,身体却完全跟着感觉行动。
後来蒋宁昭总算收回舌头,宣和尚未意识到对方要做什麽,便从後方被熟悉的硬物贯穿;蒋宁昭进得很深,宣和无声地喘息,眼前一片模糊,他分不清那是自己的泪水抑或冷汗,但货真价实的疼痛从被侵犯的地方扩散到全身。
他趴在床上,整张脸埋在枕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