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宛想要见你,”封璟沉默了好一会儿,“你若是不愿,我便将她回绝了。”
花晓拿着木梳的手一顿,继而勾唇一笑“你舍得回绝”
封璟皱了皱眉“我这便”
花晓却已将木梳放在桌上,打断了他“见见也无妨。”
封璟望着她,不语。
“怎么”花晓挑眉,“可是怕我对她不利”
“胡说什么”封璟反驳道,心里浮现几丝不悦,“我对宛宛,终究已成过去”
“我对王爷的过往情史,没多大兴趣,”花晓兴致缺缺道,“让她去主厅吧,我这就过去。”语毕,便要转身。
“你穿成这般,如何出去”封璟匆忙拉住她。
她莫不是当那些守卫不是男人不成
伸手拿过一旁的外裳,穿在她身上,又拿过玉簪,将她披散的发绾好,封璟方才抬眸,一眼便对上花晓似笑非笑的目光。
他不觉后退半步。
“先去了。”花晓挥挥手,转身走了出去。
柳宛宛已经在主厅等着了,见到她来,沉默了好一会儿“很抱歉这个时候打扰你,但我的确有话要说。”
“无妨,”花晓勾唇轻笑,“不知皇嫂来找我,有何要事”
“是有有关公主的自由。”柳宛宛措辞片刻,方才道。
“我很自由啊。”花晓一摆手,“每日有人伺候着,吃喝不愁,烦扰了还有人送上门来解闷。”
“不是这个自由,”柳宛宛望着她,“公主甘心一辈子被困在这座金丝笼中吗永远见不得人,成为全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与笑柄”
花晓心中低笑,抚了抚脸上的面具,慢条斯理道“你继续。”
离开花晓缓缓抬眸,没有应声,只随意问“我听说,皇嫂前不久找容淮求兵符,碰了个软钉子”
柳宛宛脸色一紧“我不知公主和容淮说了什么,让他如今这般反常,可是,若公主离开了,我便有法子再得到兵符。”
反常花晓听着她这番话,嘲讽一笑,那个疯子若正常了,才真真是反常。
“皇嫂以为,容淮未曾将兵符给你,是因为我”
花晓轻笑“听皇嫂的意思,我若离开,你还会去找容淮,并很有信心,将兵符从他手中要回来”
柳宛宛眉心轻蹙“封璟也好,容淮也罢,终不是公主能招惹的。当初,封璟让怀安定你的罪,容淮对替他挡了一箭的你置若罔闻”
“我知道,”花晓打断她,“他们都是为了皇嫂。”
柳宛宛沉默了很久“最近封璟常来公主府,我也有所耳闻,听闻他的腿脚如今完好,也与公主有关。可是,他素来无争,永远不会将你放在首位。容淮更是再无踪迹,连看都未曾看过你。公主不若离开,远离宫廷纷争。”
“我若是离开”花晓笑了笑,“那兵符名正言顺的所有者,便只有花怀安了吧。”毕竟,先皇将兵符留给了她
柳宛宛神色一变。
“原来,皇嫂来找我,是为着皇兄啊。”花晓半眯双眸,“你觉得花怀安很爱你吗”
柳宛宛眼神一紧,想到花怀安只是望着她唇角的伤痕,已经多日未曾碰过她了,心中一紧。可若是她能得到兵符,他定然会再次对她好的“很爱。”她颔首。
花晓笑了笑“好,”她道,“皇嫂,若他真的爱你,我自然会远离京城,再不回来了,成成全你们一对好姻缘。”
柳宛宛微顿,终也站起身“好。”声音坚定。
她相信她与怀安的爱情。
她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爱吗
最美好的情感,却也是最脆弱的。
身后,封璟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说了什么”他嗓音温和。
封璟身子一紧。
花晓转身,双眸朦胧,笑的魅人“封璟,未来几日,柳宛宛也许会很伤心,你若放不下她,记得去好生安慰一番。”
封璟望着她“那你呢”
“我什么”
“需不需要人安慰”
花晓皱眉“失败的人才需要安慰。而我,正在完成梦想的路上一路狂奔。”
“介不介意,路上多带一个人”封璟问的随意。
花晓笑“介意。”
封璟双眸一紧,突然伸手想要将她的面具摘下。隔着面具,他永远看不透真正的她。
“摘了我的面具,可是要负责的。”花晓说的半真半假。
封璟手微顿。
花晓却已随意闪身避开了他的手“今日有事,王爷且回。”
封璟凝眉,她到底是怎样的人
花晓当日光明正大去了一趟太尉府。
作为三公之一的沈钧沈太尉,掌管着京城军权,从来都是花怀安想要拉拢的对象。
而沈钧有一女,名叫沈轻水,一直对花怀安爱慕难当,用尽心机想要嫁给他,沈钧也一直想要将女儿嫁入皇宫,以巩固实权。
怎料沈轻水终究还是败在了柳宛宛的女主光环下,甚至还因此毁容,日日闭门不见,人亦有些癫狂。
花晓如今虽被软禁,但到底还是长公主。
今日竟能出府,且亲自登门拜访,沈钧还是出门相迎。
花晓并未多说什么,只说寻到了一味药,能治好沈轻水的脸。
无人知花晓用了什么法子,只是,当她从沈轻水房中出来的时候,沈轻水的精神稳定了许多,甚至就连脸上的伤疤,都消失不见。
沈钧备备了重礼感谢,花晓却只挥挥手,什么都没收,回了公主府。
当夜,皇宫。
花怀安望着跪在殿前的暗卫“果真看见花晓去了太尉府上”
“沈钧是何反应”
“长公主去时,沈太尉还满是不情不愿,可出来时,沈太尉便恭恭敬敬、以礼相待的。”
果然是这般,花怀安容色阴晴不定。
花晓定然知道兵符的下落,若是不知,如何能让掌管京城军权的沈钧以礼相待
“摆驾太尉府。”
沈钧如何也未曾想到,今日府上竟然一连迎接两个贵客。
初初听闻“皇上来了”时,他还被惊得险些跌倒,如今被引到主屋,看到那坐在主座上的男子,顿时跪地“下官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
“你的确有罪”花怀安转身,一甩广袖,“沈钧,朕听闻,今日傍晚,你府上来了贵客”
“是”沈钧脸色一白,“是长公主曾来过。”
“长公主如今是戴罪之身,被软禁在公主府,来你太尉府作甚”
“长公主得到一味良药,听闻能治百病,又又听闻家中小女备受折磨,心中不忍,便给小女送药来了”沈钧忙道。
花怀安眯眸,望着沈钧诚惶诚恐的模样,他自然知道,沈轻水当初意图落水陷害宛宛,被他一怒之下毁了容,丢回太尉府,后来便没了消息。
“唤她出来瞧瞧。”花怀安道。
是真是假,看看沈轻水便知。
“是,”沈钧转头,“快去将小姐请出来。”
沈轻水出来时,穿了一袭白色纱衣,犹如身处烟雾缭绕之中,清雅绝俗,容色被白纱遮掩大半,只留一双美目在外。除满头青丝外,浑身白如雪。
花怀安微顿,他为柳宛宛遣散后宫,可柳宛宛唇角伤痕时刻提醒他,容淮曾对她做过什么,每每思及此,便心生芥蒂。
而沈轻水,他犹记得曾经她被他命人带下去时,她嘶哑大喊“皇上,我是真心喜爱你的”聒噪的紧。
而今,她却静若处子般温婉。
且花怀安目光自沈钧身上一扫而过,他若没记错,沈钧一直想要将沈轻水送入宫中中,也许,这是将其拉拢过来的好时机。
“将面纱摘下来。”花怀安命令道。
“是。”沈轻水嗓音柔婉清泠,福了福身子,侧首将面纱摘下。
果真不复以往的满目伤痕,反而容色秀美绝艳。
一旁沈钧见状,匆忙道“还不快给皇上将茶满上。”
“是。”沈轻水低低应道,款款上前,身后白纱翻飞,在昏暗烛火之中朦胧如烟。
她端着一杯茶走上前去,却在对上花怀安的目光时,手被惊得一抖,茶朝前倾倒。
沈轻水低呼一声。
“无碍。”花怀安嗓音低柔。
后宫。
柳宛宛坐在烛火旁,手中拿着银簪拨弄着雀跃的火苗,神色怔忡,不知在想着什么。
“娘娘,皇上今日未曾回宫。”宫女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声禀报着。
柳宛宛手一僵“那他可曾说过,去了何处”
“回娘娘,内侍说,皇上摆驾去了太尉府。”
太尉府柳宛宛心一紧,她仍记着,那太尉的女儿对怀安爱慕难当。
应当是她想多了,她心道,怀安只是去拉拢太尉罢了,如今兵符不在手上,不能将京城军权再落入旁人之手。
可为何心中总是难宁
花晓的声音蓦地在脑海响起你觉得花怀安很爱你吗
怀安很爱她的,他为了她遣散了后宫,十余日后,她便是他的皇后了。
他是爱她的。
可真的是这样吗
他为何要让她去找容淮要兵符为何要她劝封璟放下权势为何自她唇角被容淮咬出伤痕后便再不碰她
太多的疑问挤压在她的脑海中。
等他回来吧,柳宛宛想,等他回来,她再开诚布公的问他,她不希望因为一个误会,而让二人生了嫌隙。
可她等了三日,整整三日,才终于等到了花怀安的消息他回宫了,身边带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是沈太尉的千金,沈轻水。
柳宛宛望着坐在轿撵上的二人,沈轻水靠在花怀安的怀中,二人那般亲昵。
可是,当沈轻水望向她时,,,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