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1 / 2)

陈事 酥油饼 2501 字 1个月前

“怎么了?”陈致吓了一跳。

容韵委屈地撇嘴:“我的婚事不成了。”

“……怎么了?”

“西南王要借粮,世家们不同意,眼看着局势就要乱了,都说大敌当前,正事要紧,婚事押后再议。”

陈致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等容韵忐忑地看向他,才缓缓道:“既然其他世家都这么说,那就押后再议吧。”

第45章 称帝之路(五)

轰轰烈烈、万人瞩目的相亲宴悄无声息地落幕, 坊间的流言渐成笑言, 都说容韵眼高于顶, 非天仙下凡不娶。秦楼楚馆很快就传出“千百花魁,不及容郎半句”,意思是当选再多次的花魁, 都不如容韵称赞半句,之后,有人以“容郎之赞”来代指某物或某人珍贵而稀有。

不过这些是老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 官府、世家茶余饭后谈的只有西南。

西南王借粮被拒后, 动作频频,先是派遣使者到福建、江西游说, 想要借道,其后, 又大肆招揽船厂打造海船,意图开拓航运, 甚至将航线延伸至东瀛——显然是有人走漏了容韵想要发展海运的消息。

但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西南王准备对江南下手的时候,陈轩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攻打湖广。

福建、江西是高德来的大本营, 而湖广是张权的根据地。传说,当初张权与崔嫣夺权失败身亡后,就被亲信秘密送回长沙府,交予他的原配妻子安葬。后来,崔嫣不知所终, 新燕分崩离析,张权的老部下就拥立张权之子张盾为领袖,招兵买马,控制湖广。

张盾继承了其父好色如命,却没有继承用兵如神。平时还好,一上战场,就彻底露陷。

与陈轩襄的那场战役,张盾刚骑马上阵,就吓得魂不附体,明明周围都是保护他的亲信,还鬼哭狼嚎的比谁都惨,严重打击士气,使己方节节败退,死活不肯再上战场。虽然在其母的威胁利诱下,被人抬上去了一次,却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因为策马逃跑,被敌人射中颈项,一命呜呼,又抬了下去。

主帅一死,军心涣散,眼见大势已去,张权的原配妻子席氏当机立断,开城门投降,还假惺惺地说陈轩襄是王者之师,尽管自己是张盾的亲生母亲,却对他鱼肉百姓的恶行很是失望,一直为了母子之情才隐忍至今。西南王的到来实在是给湖广的百姓带来了幸福的曙光。

大概见面语实在太肉麻,掉了一身鸡皮疙瘩的陈轩襄不但放过了她,还封她为鄂国夫人。

席氏投桃报李,立刻回了一封极为诚恳的感谢信,说自己身份低贱,难当殊荣,但是,如果西南王愿意让自己近身伺候,那么沾染了龙气的自己也就勉强受得起这样的头衔了。

陈轩襄同意了她移居广州的请求。随席氏抵达广州的,还有她的三十个佞幸,其中以马氏兄弟容貌最为突出。她知道陈轩襄性好男色,借故将他们引荐给他,很快就被收用了。

如此,湖广正式归于西南王。他的势力终于脱颖而出,与北方的燕朝并驾齐驱。

不得不说,陈轩襄的这招杀鸡儆猴、隔山打牛使得极好。很多想要依附容家的江南世家见状,纷纷转头向吴、房、古三家卖好,想要搭乘西南王这支平步青云的队伍。

为了稳定局势,容韵决定出使福建、江西。比起江浙,真正吓破胆的应该是接壤的它们。尤其是江西,被广州与湖广两面夹击,十分被动。在江浙训练出一支足以横扫天下的队伍之前,他必须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力量。

“主公准备派何人前往?”谭倏兴致勃勃地看着他,就差在脸上写“选我选我”了。

容韵说:“我。”

其他人都是一惊。谭倏忙道:“万万不可!主公千金之躯,岂能只身涉险。”

容韵笑眯眯地看向旁听兼吃点心的陈致:“我当然不是一个人,师父会陪我。”

陈致:“……”怀疑他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一个会陪他去的师父。

其他人依旧不同意。

不是不信任陈致,而是非常不信任陈致,尤其是那些亲眼看他从屋顶上掉下来的目击者,简直将心里的神仙光环碎得不能再碎。

一个上屋顶都站不稳的人,怎么让他们相信能帮助容韵在福建、江西站稳脚跟?

谭倏是唯一支持陈致的人:“我可以为陈仙人提行李。”

他换个说法,容韵说不定还能考虑下,抢活儿干那必须是半点机会都不能给!他说:“有事弟子服其劳,怎么能劳动别人?何况我走后,容家需要人坐镇,之源是不二人选。”

很多人都在观望胡、林两家的公子,谁是容韵身边的第一亲信,如今看来,是林之源无疑了。胡念心去明州可以说是委以重任,也可以说是放逐出境,端看各人想法了。

容韵说:“此次出行,乃秘密行动,希望诸位保密。”

其他人忙不迭地答应。

陈致朝谭倏使了个眼色,让他看好旁人,谭倏会意地点头。

容韵微微朝前一步,打断了两人的眉来眼去:“适逢我父母忌日将至,诸位就说我去扫墓,顺便于山上小住便可。”

诸人齐声答应。

他们离开后,陈致似笑非笑地看着容韵:“我几时说要陪你去福建、江西?”

容韵大惊失色:“难道师父不陪我去?”

陈致说:“……你的表情还能再假一些。”

容韵收起惊慌,小声说:“师父不去我就不去了。”

陈致拍掌:“好啊,我最喜欢待在家里了。”

到第二日,容韵亲自打包好两人的行李,坐在马车上等。

睡眠不足的陈致一脸阴郁地站在门口:“我昨天说的是,我最喜欢待在家里。”

容韵打开车厢:“所以我给师父打造了一个新家。”

陈致无语地看着豪华到奢靡的车厢内部:“你究竟从哪里看出我喜欢亮澄澄的黄金到茶几都不放过的地步?”镶金边茶几贵重又精美的模样让他想起阴山公送的镇纸,未必比一般的好用,却的确很实用——关键时刻抠一抠就能当金子使。

容韵见陈致动心,又说:“我知道师父怪我自作主张,可是,我实在舍不得离开师父。如果我单身在外,师父也不放心我吧?”

……

的确是这样没错,但是,被人说中……尤其是被自己徒弟说中心思的感觉一点儿都不愉快。

陈致故意唱反调:“你想太多了。狼成长到一定年纪,就要出去自己觅食,不然一辈子也学不会独立。你十四岁,换做一匹狼,现在都儿孙满堂了,师父当然很放心你,也不会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