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压抑情绪!烦死!
安琰看着挂掉的电话松了一口气,明明天台是没人的,厉左怎么会出现呢?
他想了想又去了天台,走到盆栽那一看,那条窄路能过去,他小心地走过去看到了玻璃屋。
难道这里是厉左的地方?怪不得会没人上这个天台。
下午的下课铃响了,校园里又是一片喧闹。今天外语系下午也只有一节课,刘漠情绪又高涨了,“一会叫上四哥咱们去撸串呗。”
“四哥他没上课去哪了?”付东问。
“不知道,中午见四哥时,他好像挺闹心的,也不知因为啥。”刘漠掏出手机拨通了厉左的电话。
“有屁放。”厉左不耐烦的说。
“四哥,这是谁惹你了?不行哥几个给你出气去。”刘漠说。
“你有没有事?”
“咱们晚上去撸串呗?”
“再说吧。”厉左挂了电话。
刘漠耸耸肩,“看来四哥有心事。”
三人回到寝室时,门边那站着一个人,安琰看看几人,没见到厉左。
刘漠看他那寻摸的眼神,就知道是找谁,“嘿,小子,找四哥找的挺频繁啊?你是不是惹到四哥了?”
安琰缄默,从门边挪一步,靠在墙上等厉左。
付东走到他面前,用脚踢了下他的腿,压着怒火道:“问你话呢?是不是惹了四哥?”
“再不说话信不信我打你。”
“他妈说不说!”
无论威胁什么,安琰就是低头不说话,很是可怜。
“操!”要不是眼前的人性子老实,付东真想一拳砸过去。
这时,厉左回来了,瞄到那人话都不说直接推门进了寝室。安琰眼珠子都要追着他跑了。
“四哥,你上哪去了?”刘漠跟进去问。
厉左把外套扔到桌子上,自己躺在了床上,闭目说:“你三个去别处待会,让他进来。”
“哦。”刘漠疑惑。
安琰进去把门关上了,局促不安地走到厉左的床边,“我问了学长,说天台是你花钱买的。”
厉左连眼皮都没睁,更别提说话。
“我可以继续在那吃饭吗?吃完饭我就走,肯定不会烦你。”安琰见那个老子不吱声,小声问:“行吗?厉左。”
那声颤颤幽幽的厉左,厉老大听了特别压抑,烦躁,他掀开眼皮,瞅向床边的人,“我有说过不让去天台吗?”
“你让我离你远点,我不知道包不包括去天台。”安琰抿抿嘴,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看那个老子。
厉左不耐烦地叹气,翻身面向墙,“不包括。出去。”
“谢谢。”安琰鞠个躬走了出去。
他是真心谢厉左,因为没有一个人,真的没有一个人在第一时间看见他的疤痕后,眼神中没有任何嫌弃,厌恶,逃离,依然是那种淡淡的目光。
连单雨姐都是,第一次见他也露出了害怕要逃离的神情。厉左让自己远离他,他能理解,他懂,没人愿意和他这样的人走的近。
安琰猜错了,厉左从一开始就想让他远离自己,没别的原因,厉左看不了那种穷人。不是他脾气太坏而嫌弃穷人,而是他知道自己的生活就是玩,看到努力的穷人他觉得自己过的很垃圾,所以烦。
这次意外发现,厉左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压抑的几乎要他窒息,所以他烦,特别烦。
厉左坐上窗台,点燃了一根烟,一低头,寝室楼外的安琰在往校门口走。他错开视线,深吸一口烟。
他现在看这小子就浑身闹心。他没接触过这样的人,那种在绝望里找希望的生活,真的很悲惨。
从这段时间的无意接触,那小子拼命护着口罩下的秘密,以及为了钱愿意挨打愿意打工,那人过着的就是悲惨生活。
想一想自己从小到大过的生活,和那人比起来,他没有那种胜人一头的感觉,反而感觉自己不如那个人。
很不如。
他想帮那个人一把,就像当初帮易阳一样,可他内心却拒绝不想帮,两种想法在脑里打架,所以他压抑的很窒息。
都说厉左狠,冷,而真实的他其实很有心,可以说很容易心软。
那些曾经嘲笑过安琰的人,没有一人在看见他的疤痕后和厉左有一样的感觉。他们猖狂,他们讽刺,认为安琰任何地方跟自己都无法相比。
厉左不同,他认为自己大大不如安琰,他能真正看穿疤痕下的无助,贫穷下的绝望。
能从绝望下走进大学,那种坚强和毅力是他比不上的。
厉左按灭烟,喝了一口饮料。
怎么?他好像有点佩服那个小子?虽然懦弱却内心强大,换作他他还真不一定能有这小子过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