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用的那部黑莓被他随手扔在旁边地面上,不知道第几次震动的时候,边忱终于忍不住了,小声提醒他:“你真的不接呀?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
其实她对他工作业务的了解真的很有限,无论哪一方面,都停留在很浅薄很模糊的印象上。所以一直告诫自己不要胡乱说话,不要干涉太多,不要给他添加烦心事。
可是不接电话不是他一贯的风格啊。
边忱观察过,他要是不想接来电,会直接切断,不会让它像现在这样一直震动的。除非是真的没注意到来电。
张对她的提醒不以为意,继续教她出牌。没说话。
这个时候,边忱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
然后,到了半夜两点多,她在迷迷糊糊中看见他站在落地窗前讲电话。
也不知他是何时下床的,身上只披了件睡袍,一手举着手机,一手貌似端着水杯,身影被落地窗外的夜幕景色衬得格外寂寥。
边忱强撑着赶跑睡意,打开床头灯,卧室里猝然有了光亮,他几乎在同一时间转过身来。
“你,你……”她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呆呆地望着他。
张看着她,说完最后几句,结束了通话,喝了口温白开。
“吵醒你了?”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明知自己是故意的,故意吵醒她。否则他会去外面讲电话。
边忱摇头,“没有……我就是,那个,养成了半夜醒一次的习惯。”
自从上次知道他经常在她睡着之后独自起身清醒忙碌,边忱就强迫自己慢慢养成这个习惯。
张走过去床边,让她重新躺下去,脸上没什么表情,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嘴唇和眉眼周围。
“我飞一趟新加坡,等一下就走,”他眨了下眼,沉静无澜,“你在家乖一点,嗯?”
“啊……”边忱整个人还是懵的,霎时听到这个消息,压根反应不过来。
她揪着他的睡袍衣襟,“……很紧急吗?我,我……”她该做些什么?她也不知道。
张没回答她这种没意义的问题,掰开她的手指,“你行动自由,但仍需小心。没事不要主动联系我。听见没?”
“嗯嗯,我记住啦。”
“乖。”
“嗯……那个,你要按时吃东西,还有睡觉,啊还有,要穿很多衣服,然后就是,不能喝冷的……呜,太多了,我要给你写一封邮件嘱咐你,我——”
“别吵,”张打断她的话,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做个好梦。”
他没再说什么,帮她关了床头灯,转身出了卧室。
边忱听着卧室门被合上的细微声响,心想,不管是哪一种分别,他每次都总是有意无意地凉薄。
当然了,这样的场景会在他们的余生里上演无数次。这还只是第二次。她得习惯。
5
他去新加坡,约莫是小e那边出了啥事情,再结合之前不正常的频繁来电……边忱拿着小壶浇花,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漫无边际的问题。
德国的清晨有一种明朗的冷,很像中国的北方。
花园里的花花草草欣欣向荣,蓝紫色的偏多,很多都是容姨不小心捡回来栽植的。
但是容姨说,有一种小野花的种子是先生亲自播下去的。
浅蓝色,很不起眼,只有一小簇,就在她现在所站位置的脚下。
它叫:勿忘我。
边忱查过这种花的各种相关资料,它的背景故事让她心醉,并且无法控制地与他联系起来。
死亡,偏执,悲伤,忠贞不移,一生一次。勿忘我。张饮修。
怎么会忘记呢?他这样一个人。她想。
6
他不在家的时候,边忱反倒比平时更勤于提升自己的各方面修养了。
阅读,学穿搭,日常去奢侈区耳濡目染,甚至还下功夫从头研究她的创业计划。
陪容姨聊聊各自以前的生活,给爸妈打打电话,偶尔大着胆调侃一下司机叔叔。
或者跟院门口的‘英雄’们侃天侃地,谈论的内容大半是围着他们先生展开的,虽然触不到核心机密啥的,但听他们说起关于他的各种传闻和传奇事迹,她就乐不可支超级满足。
第十一天,在阁楼跟他姐姐 s 短暂视频聊天后,边忱知道了她的ins账号,跑上去翻她的照片,一边感叹美色难挡,一边看她的慈善事业变化过程。
正瞅得兴起,院门被打开的声音从楼下响起,尔后院子里传来汽车引擎的熄灭声。
她眨了眨眼,卧槽耶,赶紧拿开电脑,拉开百叶窗,趴在窗户上往下看。
果然看见他从车后座跨出来,挽着一袭浅灰色大衣,上半身只着纯黑色高领毛衣。
这人,回来都不提前告诉她的咩?还有小e也一起回来了……
7
某天,终于逮到小e来送文件但某人恰好在浴室里冲凉的时刻了。
边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小e拉到二楼偏厅,拉上隔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