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列到御书房时,林总管正站在门外,江星列看了看紧闭的房门。
林总管小声道,“沈御史在里面。”
“沈御史怎么进宫了,是要弹劾谁?”江星列问。
“沈御史告假三日,陛下今天特地把他从御史台召过来的,”林总管把声音压的更低,“听说那日是你将沈家二娘子送到明仪公主宫中的,这其中事情,自然不简单。”
江星列无奈一笑,“不简单又能如何,别说沈家二娘子了还活着,就算真的出事,沈家还不是只能忍着。”
林总管睁大眼睛,忙说,“我的江世子啊,这话你在老奴面前说说就好,可不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啊。”
“多谢总管提醒,在下知道。”江星列回答。
林总管拍拍江星列的肩膀,他是看着江星列和太子长大的,虽然忠心陛下,但多少还是偏向东宫的。
“你的婚事如何了,”林总管问,“荣安大长公主的外孙女,配你的话,勉强还行,什么时候能够定下来?”
江星列面露疑惑,道,“林总管听谁说的,我与何家的娘子只见过一面,怎么会跟她成亲,没有的事情。”
林总管了然一笑,但他没有多问,只说,“看来你母亲抱孙子的心愿又得推迟一年了。”
江星列只笑了笑,跟林总管一起站在门口。
沈秉正站在御书案前,和皇帝大眼瞪小眼。
皇帝刚刚劝了沈秉两句,说完之后,觉得再劝也不合适了。
沈秉宠爱幼女,世人皆知,结果小娘子进宫没两天,就差点死在宫里。
皇帝也是庆幸,多亏沈秉这小女儿没事,否则盛京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
“陛下,”沈秉拱手道,“并非臣消极懈怠,只是连日来心神不宁,日日噩梦,陛下请放心,臣缓几天就好了,这件事情,臣知道陛下为难,也没有,没有追究之意,还请陛下体谅。”
皇帝点头,沈秉的分寸让他十分满意,“朕知道,你家那个小的,确实受委屈了,朕回头给她赐一门好亲事。”
“多谢陛下,”沈秉忙道,“陛下的好意臣心领了,只是赐婚一事,便不用了,我家那个,生平没有别的追求,只想在青州老家吃海鲜,画一辈子画,臣和臣的夫人,以前也想着,闺女家家的,怎么能不嫁人,可出了这样的事情,臣想着,她高兴做什么就做去,嫁人也无甚要紧,高兴就好。”
皇帝听了笑起来,“居然还有小娘子不想要如意郎君的。 ”
“是臣的疏忽,”沈秉道,“不过事到如今,随她去。”
皇帝颔首,“既然如此,沈御史回去吧。”
“多谢陛下召见。”沈秉行礼,然后径直走出了御书房。
江星列看见他未来的岳丈大人一脸憔悴,上前行礼问好。
沈秉揉揉眉心,“是江世子啊,前日清晨,真是多谢江世子了,若非您那日进宫的时辰早,将小女送走,今日还不知道是什么状况呢?”
“沈御史太客气了,”江星列道,“那是在下分内之事,您也要保重身体。”
沈秉点头说是,江星列送他到门口,压低声音说道,“那晚安排巡夜的禁军队长已经被革职,沈御史请放心。”
沈秉不明白他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些话,不过听说有人被查办,心中压抑着的愤懑到底缓解了一点,半晌后说,“唉,也只能如此了。”
“来日方长,沈御史慢慢看过。”江星列道。
沈秉又向江星列道谢,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