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空大师正靠在椅子上休息,听见这一声,当即便笑起来,?朝窗外道,“瞧瞧你这,还是没有半分稳重,还以为你在青州几个月,稳重了许多呢。”
沈绵很快走进了门,有些哽咽道,“怎么能这样,这样说自己的学生呢,我可是吃了大苦头的。”
闻空大师指着椅子,“快坐下,给我瞧瞧。”
沈瑞坐在另一边,看他们师生两人说话,他觉得闻空大师好像完全没看到自己似的,跟刚才的慧亭禅师一模一样。
沈绵听话地坐下来,闻空大师眯起眼睛看了她好半天,“瘦了。”
沈绵听了这两个字,当即便红了眼眶,拿出帕子擦擦眼睛,?说,“我这几日才不哭了,想着高高兴兴地见您老人家一回,可是又在您这儿哭了。”
“你小孩子一个,受了委屈?,自然该在心疼你的大人面前好好地哭一哭,该哭就哭,老师还笑话你不成啊。”闻空大师笑着说。
沈绵边擦眼泪边点头,“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投胎的,眼泪这么多。”
沈瑞把茶推到她身边,“先喝一口,别把眼泪流干了。”
沈绵瞪了哥哥一眼,“说什么呢。”
还没听说过有人把眼泪流干的。
沈绵喝下一口热茶,觉得舒服很多,闻空大师说道,“你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
沈绵道,“我这不光平平安安的,好给红霞寺补了壁画和佛像,大冬天的,吹着冷风,手上都生了冻疮呢,最近才好些。”
沈绵抬起双手给他看,闻空大师眯着眼睛,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嘴上却说,“可真是吃了大苦头的,虚云有没有给你包个红封啊。”
沈瑞道,“还有红封吗?”
“怎么能让绵绵白干活呢。”闻空大师道。
“有,五百两。”沈绵道。
沈瑞心想,他眼下一年的俸禄才三百两,妹妹果然好有钱啊。
“少了,冰天雪地的,还是跟往日一样小气,”闻空大师捋着胡须,“过年的时候老师给你包个大的。”
“好啊。”沈绵听了笑的十分高兴。
沈瑞在一旁说笑,“绵绵啊,哥哥以后全靠你养活了。”
沈绵拍了他一下,闻空大师看着他们兄妹,大笑起来,都是好孩子啊。
这时沈秉扶着老爷子进来,道,“您这是笑什么呢,这么高兴。”
闻空大师看着沈老爷子,“哟,还活着呢,把小丫头一个人落在城里,你怎么还跟往日一样心宽。”
沈老爷子轻咳一声,让沈绵留在青州城里这件事情,家里上下是没有人敢来询问他的,他是长辈,尤其这还是他的无心之失。
但是闻空大师不一样啊,他爱重沈绵,又和沈老爷子是平辈,所以这声质问格外尖锐。
沈绵忙道,“老师,祖父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那么些事情呢。”
“出去玩吧,”闻空大师对沈绵道,“我有事与你父亲说呢。”
“是我的事情吗?”沈绵问。
“是你的婚事,”闻空大师道,“老师我受人之托,来当说客。”
沈绵当然知道闻空大师受谁之托,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来,朝几位长辈行礼,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
沈瑞跟在她身后,“青砖滑,你给我跑慢点。”
沈绵没听,还是跑的挺快,结果出门的时候,在门槛上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