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沈家过的祥和安乐,太平得很。
江星列在家却不消停,他思来想去,决定去请自己以前的老师,德高望重的苏太傅当媒人。
苏太傅是三朝元老,但并非勋贵出身,已经年近古稀,他以前在陪太子读书,也是由这位苏太傅教导的,一向有来有往。
江星列说给淑和郡主和静国公,淑和郡主皱着眉头,“你这是娶媳妇呢,还是娶祖宗啊,苏太傅多大的年纪了,你要去劳烦他老人家。”
江星列听了笑道,“母亲是怕,苏太傅做媒,你以后不好压绵绵一头吧。”
淑和郡主道,“你如今说话越来越不像样子了。”
“母亲放心,沈绵那样的性子,您将她卖了,她还要倒贴钱给您呢,”江星列道,“往日见面,她还要劝我,别跟您争吵,伤了母子情分,这儿媳妇还没过门,已经为您考量了,您且安心。”
淑和郡主半晌没说话,静国公伸手拍拍她,对她道,“沈家的孩子,人品肯定是好的。”
“你这是觉得我人品不好了。”淑和郡主不满道。
静国公收回了手,怏怏道,“我哪儿敢说你啊,星列啊,你听见了,这话是你母亲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淑和郡主叹气,“我敢说什么,你儿子翅膀硬了,又有钱,又得了陛下赏识,他想娶沈家的女儿,我想让她娶的那个,他不喜欢就算了,转手就把人推到了关家,这本事我是管不了他的,愿意找谁提亲就找谁吧。”
江星列脸上的欢喜褪去,道,“母亲,儿子长到如今,都是您一手扶持的,咱们是一家人,我们母子亲情,半分都不曾作假,除了这一件事,儿子不会让您失望的。”
要是放在以前,今天得又吵起来,不过江星列还是说了软话,静国公听了,心里也挺高兴,轻轻推了推淑和郡主。
淑和郡主顺势就踩了台阶下来,说,“你没有让母亲失望过,这婚事,也是你凭本事让我和你父亲答应的,不过你自己选的人,日后有什么麻烦,你也得一个人受着。”
江星列点头,心里想,这人是沈绵,他甘之如饴。
过了初七,朝廷的事情又忙起来。
沈绵带了不少东西,去东宫看望沈绮。
沈绮一早就在等着,看见沈绵之后,露出笑容来,“年前干什么去了,太子跟我说,二十三就跟你说了,让你那会儿来看我,你怎么年后才来。”
沈绵道,“我在青云寺住了几日,老师身体不好,抓着我让我画画,他说德王世子皇亲贵胄,肯定长久不了,还指着我传承青云寺的百年技艺,我歇了两天,这几日都在画画,要不是娘拦着,我早就过去了。”
“你当然不能过去,”沈绮拉着她在屋子里坐下,给她手里塞了一块点心,“我听太子说了,江世子最近就打算去提亲,你说你可真是心大啊,不想你自己的婚事,还想去青云寺。”
沈绵道,“娘也这么说。”
沈绵吃着点心,靠在椅子上打呵欠,在她看来,婚事已经差不多了,画画更不能疏忽。
“也就是江世子纵容你,”沈绮揉揉她的头发,道,“绵绵果真好命,我以前担心你,怕你要在青州一个人孤老,眼下却有这样好的婚事,我也能安心了。”
沈绵道,“姐姐放心吧,你在东宫,我才为你担心。”
她说着,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荷包,塞给沈绮。
沈绮打开一看,发现里面都是银票,十两银子一张,有一摞那么多,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这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嫁妆,我那会儿不在盛京,也没来得及交给你,姐姐你拿着,你只比我大两岁,我却自小受你疼宠,拿我当什么似的,别的我也帮不到你,去年拿到钱的时候,我就想着一定要拿这些给你做嫁妆的。”沈绵把荷包按在沈绮手里,眼中有些泪光。
沈绮低头,“那我收着,别哭。”
沈绵点点头,“你可别委屈自己。”
“咱们两姐妹,吃得苦受得累,唯独委屈这一点,是没学过的,”沈绮道,“快吃点心,看你这样,肯定是早上走的匆匆忙忙,没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