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绮道,“小殿下性情极好,大约是随了他母亲的,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这话不是沈绮胡说,她挺喜欢周瑾,这孩子也从不恃宠而骄,?沈绮当初答应先太子妃会照顾好他,就绝不会食言。
关钰铃点头,“那是最好,盼他日后记着你的抚育恩情,即便是深宫中,你也好过些。”
沈绮笑道,“嫂子怎的越发像母亲了,以前听兄长说,你是雷厉风行的性子。”
关钰铃无奈道,“?你大哥就记着我那点事情,我那会儿才多大,如今做了母亲,哪里还能跟往常一样。”
沈绮笑着点头,关钰铃本来有心想问东宫之事,怕她有什么难处。然而全被沈绮不动声色地绕开,提起其他事情。
沈绮?不想和家里人说这件事情,如今东宫和静国公府有了难以调和的矛盾,沈家在中间,最是为难,沈绮希望家里人不要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像往常一样就好。
太子对沈秉也没说什么大事,受害的是沈秉两个女儿,太子纵然有心说些什么,但那样的话实在不太好,不过他还是稍微提了一句。
“沈御史明日帮孤探探星列的口风,孤有心向他道歉,只是他这几日不肯见孤,怕是气急了,孤总得做些事情赔罪。”太子道。
“殿下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臣也明白,只是让臣劝说静国公府,臣实在做不到,臣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沈秉道,“不过殿下请放心,家事国事,不论是臣,还是世子,都不会犯糊涂,您与世子多年好友,应该是了解他的。”
沈秉虽然心有不满,但实在是不能做什么,难道要一纸诉状,将杨皇后告发到皇帝面前去?
这样的丑事,皇族怎么可能让世人知道。
这一瞬间,沈秉又生出回老家种田的想法来,不如等长子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他回家去算了,省得看见这一家子来气。
“?正是因为了解,孤才担心,”太子摩挲着手里的茶杯,“星列一向恩怨分明,您的女儿,他的夫人,平白受了这样的罪过,他不会轻易忍这口气。”
太子担心江星列和自己断了情分,却是并不担心他投入齐王门下的。
去年沈绵在于贵妃手里死里逃生,江星列是绝不会选择于贵妃的?。
沈秉心想,该怎么出这口气?
把太子或者杨皇后揍一顿吗,如果能的话,他也想。
“那殿下要劝他吗?”沈秉询问。
“不必,他绝不至于拆孤的台。”太子道。
“殿下是担心和世子生分了吗?”沈秉忽然明白过来,眼前这个年轻人,大夏的太子殿下,他并非在为自己的权位担忧,他只是担心自己失去最好的或者说是唯一的朋友。
太子回过神来,只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一家人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沈绮靠在迎枕上,太子坐在椅子上,两人相对枯坐,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太子起身道,“好好休养,别操那么多的心。”
“嗯,殿下慢走,妾身便不送了。”沈绮随意打发了太子。
两个女官看得心里头冒火,这哪儿是做太子侧妃的本分呢?
眼看着东宫就要有个新主母了,这位娘娘竟然这样的心宽,还把太子殿下往外面推。
在这宫里,光有孩子可不行,还得有宠爱啊。
难道因着那件事情,就打算一辈子都不理会自己的夫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