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细细打量着沈绵,眼眶又红了。
沈绵笑道,“您看我这脸色不是挺好的吗,哭什么。”
郑氏道,“你懒成什么样子我难道不知道吗,今日竟然还上了妆,脸上的粉都掉下来了,可见是病的厉害着,就想瞒我。”
沈绵心想,得了,偷鸡不成还蚀把米?。
江星列坐在沈绵旁边,劝说道,“岳母不必太过担心,绵绵这几日已经好多了,秦院正说过,他开的药,还得再喝些日子,没有您想的那样严重。”
郑氏怀疑道,“是吗?”?
“您不信绵绵,还能不信我吗,她若真是病的厉害了,我哪里会让她下床走动,”江星列言辞诚恳,“我过些日子,准备带绵绵回姑苏老家去,让她多在姑苏住些天,好好将养,保证回来一准还是活蹦乱跳的,不会有事。”
江星列说话显然要比沈绵?更加可信,郑氏听了,心里就松快许多。
沈秉道,“这么早就去,你在大理寺的差使呢?”
江星列垂下眼眸,很快又抬起来,无奈一笑,“不瞒岳父,我眼下压根不想理会朝中的事情,实在心中不快,绵绵去将养身体,我就当是散散心了,陛下宽宏,已经允准。”
“虽说你是待绵绵好?,”沈秉看了一眼小女儿,又说,“不过自己的前途还是耽搁不得,切莫因为绵绵,便对朝中不满,天底下的事情,总是不能顺心如意的,你的本事我看在眼里,现在还年轻,日后拜相,你也是有那个本事的。”
沈秉和江星列共事过,这孩子十分敏锐,城府极深,做事周全,又狠得下心,身份还高,是官场最可怕的人。
所以沈绵要嫁给他的时候,沈秉最担心的就是她被卖了都不知道,被人哄骗。
然而现在他开始怀疑,江星列还是不是自己以前看到的那个人了。很明显,他因为沈绵,对太子极为不满,虽不至于落井下石,但显然有分道扬镳的意思。
这是真准备连自己的大好前途都不要了,去姑苏当个闲散世子吗?
“岳父高看我,我没有那样大的心思,”江星列看着沈绵,“朝中之事,没有我也一样好好的,多几位岳父这样的臣子,大夏江山安稳百年绝没有问题,我这样的身世,到了朝堂上,也是被猜忌的命,走不到人前去的。”
他做的大部分事情,其实都是背地里为东宫所做,日后太子顺利登基,他也只能是继续在背后,静国公府煊赫堂皇,已经足够荣光。
只盼不要像荣国公一样,跌倒在盛京的风浪中。
“可惜了你。”沈秉惋惜道。
江星列笑道,“不算什么。”
沈绵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着,她抓住了江星列的衣袖,道,“是因为我吗。”
“不止,”江星列回答,“不是这样简单的,我回头慢慢和你说。”
沈绵点了点头,江星列把茶杯推到她面前。
沈秉看着两人这样亲近,心里也高兴。
沈绵道,“爹最近身体好吗,我觉着您好像瘦了些?”
沈秉笑道,“你蔡伯父的女儿要出嫁,他最近求神拜佛的,好不容易求得了黄道吉日,还要给女儿准备嫁妆,李羲那孩子是个好的,只是孤身一人,没有父母,什么事情都要你蔡伯父操心,御史台的事情自然是都归了我。”
沈绵点头道,“蔡娘子我秋猎的时候见过,很是大方得体,本来说要与她多来往,腊月里她出嫁,我去送她的,可惜我这又要去姑苏,回头得把礼给她送过去,李羲我也见了,比前两年沉稳许多,好像还长高了,他们俩倒是般配。”
“你又不是不回来,跟她说一声就是。”郑氏道。
江星列则是询问,“你怎么知道李羲比前两年沉稳了,还长高了?”
沈绵眨眨眼睛,“我一早就认识他的,你不是也见过吗,去年上元节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