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尹能怎么办,当然是审案子啊。
“世子夫人,还请您说一说那日的情况。”
沈绵先是礼貌地朝京兆府尹?行了一礼,然后又把事情仔细说了一遍,重点放在她被带到后院换衣服这件事情上,但凡清醒一些的,就应该知道,这件事情,散发着内闱阴谋的味道。
?“夫人为何记得这样清楚?”京兆府尹又问。
沈绵笑笑,说道,“大人,我是个女子,在成婚之后,世子许曾经许诺我,此生只有我一人,这是我我嫁给他的前提,您可以认为我小器刻薄,或者如何,但那一日,有人觊觎我的丈夫,还算计了他,我不仅现在记得清楚,我此生都会记得清楚,我当时没有把事情闹大,甚至没有累及陈敏的名声,没有累及她父亲的官声,还让她安稳出嫁,已经是我此生最大的仁慈,可今日有人欺我性情和善,我再好的脾气,也不会留情。”
沈绵的目光落在陈敏身上,比怨恨更多的,是怜悯和同情。
“但是我也没什么好生气的,”沈绵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君子一诺,重逾千金,我永远相信世子,陈敏只是被她家中长辈欺骗,以为自己能够成为世子的女人,其实被当做一枚棋子而已,大人。”
她在可怜陈敏,可怜是她是蠢货,害死了自己一家尚不知道,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抓住了荣华富贵的边角。
果然,陈敏就在沈绵这样的目光中渐渐变了脸色。
京兆府尹渐渐冷静下来,这位世子夫人,确实时候好脾气的,他道,“可是夫人,万一呢?”
沈绵又看向陈敏,然后对京兆府尹道,“大人,您审案,要有证据,您说‘万一’这两个字,是何等的诛心,您身为京兆府尹,若是一直如此审案,恐怕您的官帽应该脱下来,去向陛下请罪,辞官回乡。”
“夫人也没有证据证明,世子是无辜的。”京兆府尹擦擦额头上的汗,然后反驳。
“是,”沈绵颔首,道,“所有的案件,都应该调查清楚再审问,可是大人和我们静国公府的人,都被人赶到了朝堂上,我们无法证明清白,大人也无法审出正确的判决结果,这对您,对我们静国公府,甚至还有大夏律例,都是不公的,那昨日是谁催着今日就要审出结果的。”
沈绵和京兆府尹四目相对,都是茫然。
沈绵是装的,京兆府尹则想,这是陛下的旨意,是好几位官员推动的啊,他能怎么办,他只是硬着头皮上啊。
京兆府尹是知道的,有人想看到江星列灰头土脸地领着一个妊娠妇人家进门。
他们要羞辱江星列,羞辱静国公府。
“是陛下的旨意。”江星列终于开口。
沈绵一笑,笑得温婉柔和,只听她说,“那就去跟陛下进谏,大夏律例在上,审案岂能如此草率。”
沈绵昨日刚刚听到这件事情,她当然非常愤怒,但是愤怒和迁怒都不能解决问题,她要挽回江星列的名声,挽回静国公府的名声。”
沈绵又看看陈敏,道,“陈娘子,这对您也是不公的,您说是吗。”
陈敏终于被沈绵逼得发疯了,她高声尖叫起来,“就是世子的孩子,我腹中一定是世子的孩子,我没嫁给其他人,我没有,只有世子,只有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