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绵早起,到了国史馆之后,就被朱闻舟追着问话。
“沈姐姐,你身体好了吗,怎么不在家多休息几日?”朱闻舟问道。
沈绵有点心虚,轻咳一声,笑道,“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朱闻舟道,“沈姐姐你回来的正是时候,陛下看了太祖的画像,觉得英武不足,要咱们改呢。”
沈绵顿时心生绝望!
她心想,她应该再多病几日的,好的太早了!
“太祖皇帝陛下的画像还要改,他老人家不就长得那个模样,还得怎么改。”沈绵蹙眉。
朱闻舟也跟着叹气,他四下看看,小声对沈绵道,“他们都说,您画得太祖皇帝陛下忒太像屠户了。”
“那太祖皇帝陛下年轻的时候本来就是屠户嘛!”沈绵忍不住抬高了声音。
朱闻舟忙道,“我的好姐姐,您小声点,叫人听见再去跟黄侍郎告状。”
“我怕他做什么,还不叫人说句实话了吗!”沈绵气愤道,“我不改,谁愿意改谁改,太祖皇帝陛下就算是屠户出身,那也是大夏的开国皇帝,拯救黎民于水火,比他们强多了,还轮得到他们以貌取人,真是浅薄!”
沈绵说罢,一甩袖子上楼去了。
她这句话声音不小,楼上楼下不少人都听见了,都议论起来。
这些日子众人也知道沈绵的脾气,素日里性情温和,只是谁让她把画往好看的改,她就跟谁争论。
因此众人提到沈绵,都要叹一句,不愧是御史家的女儿,驳斥起人来,真是头头是道。
沈绵拒不改画,一早上都在国史馆里闲坐。
江星列身为大理寺卿,虽说没有参与福县一案的审理,但有些事情,还得他去盯着,眼看案子即将审完,江星列也不得不去了刑部旁听。
沈秉看见女婿,脸色当即好看许多,道,“我听说绵绵这几日赖在家里,不肯去国史馆?”
“今日去了,”江星列道,“她不喜早起,这才不想去的。”
沈秉听到这个理由,哭笑不得,道,“都是我与她母亲宠的她娇纵任性,本以为嫁给你就要好些,你怎么也是纵得她没有边际,多大的人了,竟然不愿早起。”
江星列道,“没事,我年长她许多,占了便宜,纵着她无妨,岳父不必担心。”
沈秉拍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你了。”
江星列捡着好听的话把沈绵夸了几句,翁婿两人便进了衙门,在旁边听审。
将近午时,案子基本上已经尘埃落定。
审了半个月,福县一案的前因后果,里里外外牵扯到的人,已经基本查清,被抓的京官,已经让刑部大狱都热闹起来,更不提牵扯进去的地方官员。
只是还有最近一个问题,当年到底是谁做主,把所有的事情压下去的。
安王靠着此案,迅速得到盛京中不少官员的投诚,但他要的,还是这最后一个结果。
大多数人都觉得最后的责任,应该落在嘉妃头上,但安王显然没有提过,他将几个牵涉其中的东宫门下翻来覆去审问了一遍,显然是剑指太子。
沈秉看向江星列,江星列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