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一走,太子也没被关几天。
盛京的小道消息里,?太子殿下也是受害人,只是御下不严,犯了些小错而已。
百姓们有些觉得无伤大雅,或许也有人觉得太子有些软弱,但对臣子们来说,一个软弱的未来帝王要更好些。
主弱则臣强,反之也是一样的,大臣们或许更希望他们未来的君王更好掌控些?。
至于皇帝,他更是清楚,太子此番是为了成全自己的声名,因此对太子也更加和气。
东宫这一回,可谓赢的漂亮,里子赚足了。
沈瑞的婚事无端端地拖延起来,他拒绝了相亲,大约真的在等韩五娘子,沈绵还替他们传了几封信,可惜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
她觉得这桩婚事是没问题了,索性不再担心,整日在国史馆忙碌,天气越来越热,国史馆里的争论声也越来越多。
江星列这天傍晚过来,沈绵还没下楼,?江星列索性上楼去看。
结果刚刚上楼就听到争吵的声音,沈绵声音清脆,带着怒意,道,“怎能如此,武帝之过,就是武帝之过,就算是中兴大夏,也是他错杀息王,张贵妃一介女流,就算有挑拨离间之言,那最后做主的,也是武帝陛下,你们这些文人,怎能把过错推到一个女人身上了事,人说以史为镜,你们这样遍史书,怕是只能给后人垫桌脚。”
“我不管了,这活儿我是干不了的,怕是我再干下去,日后这史书出了问题,还要叫我这个女人来抵罪过,我明日就去请辞,谁爱画谁画去吧,我明日就不过来了,省得给人在背后说小话,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今日这争论,是沈绵先挑起来的。
她这里多放了两盆冰,是江星列怕她热,放过来的,结果今日她去找黄侍郎议事,就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自己,说的话实在是酸。
沈绵当时也没说什么,只是下午又听他们说起前朝的张贵妃误国,沈绵听了心中不快,反驳了几句,便跟人争吵起来。
江星列听着前面几句话,还像是与人在争论,后面几句,就纯粹像是在发脾气了。
“江夫人,?您领的是朝廷的俸禄,怎能说走就走,如此,实在不成体统,即便您是静国公府的世子夫人,那在这里,您也跟我们一样,是为朝廷做事的人,怎可任性妄为。”这几句话果然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当即就指责起来。
沈绵冷笑一声,道,“是啊,我领的是朝廷的俸禄,那阁下为何背后嘲讽于我,又将对女子的偏见,发泄在大夏国史上,你又是成何体统。”
“阁下何止是瞧不起张贵妃,瞧不起我,我看阁下是瞧不起天下女子,词藻华丽,只会粉饰太平,我看你去写话本子好了,修撰国史,为后人著书,?实在可笑。”
这年头,能真正尊重女子的,又有几人,像这人这样瞧不上女子的,把一朝的过失,归咎到女人身上的事情,比比皆是,什么妲己褒姒亡国,这等事情,沈绵听了便觉可笑。
若是这本史书上,有如此言论,沈绵绝不再来国史馆。
“与阁下共事,我心中难平,会向穆丞相请辞,与尔等吃一样的禄米,我怕是要少活几个年头!”沈绵啪地一声,把手里的笔放在桌子上,深吸了一口气,劝自己别生气,正好请辞,去青云寺住上一段时日,也好躲过这漫长夏日,不必再早出晚归,还要跟人置气。
“江夫人,你怎能如此说话,我堂堂二甲的进士,文笔如此,自有丞相和陛下决断,恕我直言,即便你是静国公府的世子夫人,那也轮不到你来说我的不是。”这位说酸话的也年轻,听了沈绵的话,立刻反驳。
沈绵把桌子上的团扇拿到手里,道,“你一口一个静国公,莫不是觉得我在仗势欺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