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绵从母亲,姐姐,弟妹以及好友们这里,听到许多关于生育的事情。
但只有身临其境时,才知道生育是何等地辛苦艰难,尽管江星列在她身边陪着,沈绵也时常倦怠烦躁。
沈绵快要生的这几日,已经是五月中旬了,天气很热,屋子里放着冰,放在外间,用处不是很大,只有那么一丝丝凉气。
她因为天气炎热,便越发烦躁,连腹中的孩子都不安起来,闹得她日夜休息不好。
江星列暂时将大理寺的事情推给其他人,整日陪着沈绵,也被这个孩子熬得不行。
沈绵对生孩子这件事情,心里有些害怕,但眼看着她弟妹苏秋湖生孩子哪里都好好的,要是说些什么,总是显得多余又无能,她也就放在心里,什么都不说。
江星列再仔细,也不可能猜到沈绵的全部想法,但总是竭力将她照顾得很好。
沈绵知道这一点,她尽力心平气和,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脾气。
“想出门。”沈绵扶着肚子,眼巴巴地往窗外看,忍不住叹了口气。
上个月她还去过青云寺,可这几日就要生了,她知道自己不能任性。
江星列递给她一块点心,道,“再等些日子,生完就好了。”
沈绵噘嘴,道,“生完才完了,我姐姐说,小孩子夜里每隔一个多时辰就要喂奶,还要换尿布,可难伺候了,她还怕我受不得那个苦头。”
江星列道,“交给乳母和嬷嬷就好,你白天照顾他。”
沈绵摇摇头,道,“我舍不得,我要自己照看。”
自己生的孩子,就算受苦也算不得什么,沈绵想好好照顾他。
江星列心想,这是生了个小祖宗吗,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都还没生,他就可以想象到自己以后的日子是多么艰难了。
江星列也不能反驳沈绵,只道,“我们一起照看。?”
沈绵点头,道,“二郎今日好些没有,还发热吗,我也不能去看看他。”
苏秋湖二胎还是个儿子,这两日病着,沈绵十分担心,却不能过去,只能问问。
江星列道,“还有些发热,太医过两日就能好。”
沈绵道,“养育孩子,当真是要慎之又慎,我们沈家的孩子好养活,如今我才知道,夭折的孩子可是不少,李羲你还记得吧,他和蔡娘子的幼女春日里夭折,我爹说蔡御史因此病了好些日子,如今才缓过来,我听着真是害怕。”
江星列知道沈绵怕什么,养育幼儿确实艰难,江星列以前也不注意,如今才知道,就算是不小心喝呛着水,都有可能有了孩子的性命,更不说还有各种各样的意外。
别说沈绵,他也怕。
夫妻俩着实有些草木皆兵的意思,江星列劝慰沈绵道,“你看,咱们两家的孩子都健康平安,小孩子有些病痛确实难免,你不要害怕,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好好的。”
沈绵颔首,刚要靠在江星列身上,又觉得内急,只能叫沈绵把她扶起来。
半晌后沈绵躺在床上,准备午睡。
她睡不着,拉着江星列给自己扇扇子的手,道,“孩子平安长大,我们也得想想怎么教导他吗,若是教成个小纨绔,那可怎么好,我听说梨花阁前些日子有两个少年郎打架,腿都跌断了。”
怕他不能平安长大,怕他长大之后,品行不端。
江星列道,“正所谓言传身教,我们家的孩子,自然是像我们家人。”
沈绵听罢,觉得安心些许,他们沈家人文武双全,江星列德才兼备,女眷们也是各有千秋,就算她,如今也是有名的画师,想来应该不是教出太糊涂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