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亮坐下之后，忍不住又问了一次，“季总，您真打算吃这种东西？刚才在邵博士家吃得不饱么？要不我陪你去饭店再吃点宵夜？”

“不用，就这个吧。”季宸希回得干脆利索，指着那些窜窜，跟摊主下起单来。

程亮一直陷在震惊中，他随季宸希的日子不是很长，但也不短，平时季宸希身边主要都是何涛哥和沈越哥跟随，偶尔碰上二人没空，就由他替补，这次出差z市，刚巧沈越哥要留在北京协助高总办发布会的事，何涛哥又突然重感冒，陪同季总的重任便又落到他身上，不想，会目睹如此神奇罕见的一幕。

不过，一会当季宸希点的那些食物都上来后，程亮发现情况只是转瞬之间而已，季总还是以前那个对食物极讲究的季总。

肉窜，鸡肾窜，丸子窜，烧茄子，鸡翅，酸辣粉，烫菜……这些食物经过特殊的烹饪，其实还是蛮好吃的，不然就没那么多人爱上这一口了。

但那是别人，对季宸希来说这些东西犹如垃圾，他剑眉紧蹙，看着它们丝毫没有动手的冲动，心头甚至渐渐升起一股排斥与厌恶。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但闻他对吩咐程亮，“你把它们都吃了吧。”

程亮再一次把嘴巴张开得几乎可以容纳下一只鸭子。

不过，最后还是乖乖领命，把这些东西吃得一干二净。

“好吃吗？”季宸希问了一句。

“嗯，好吃，很好吃，谢谢您，季总。”程亮边抹着嘴边傻笑，意犹未尽。

季宸希亦淡淡一勾薄唇，环视着热闹的周围，脑海无法克制地浮起了一个倩影。

这些东西，在他看来就是很脏的垃圾，可她很喜欢吃，记得刚认识她那会，那次她从酒吧出来，就跑去对面的麻辣烫，刚才他点的那些食物都是她曾经点过的。后来，她和他住在一起了，还是经常跑去吃这些东西，有次三更半夜甚至把他挖起来，让他买回来给她吃。

“以后不许再吃这种东西了。”买回来之后，他对她发出一个警告。

“哦，那你要是能做到以后都不碰我，我或许可以答应你这个要求。”她从跟前的食物中抬起头，朝他咕哝了一句，因为嘴里还含着东西，两边腮子鼓得圆圆的，煞是俏皮可爱。

当时，他几乎被气得要死，她竟然用这样的条件交换，不就代表她完全不肯听他劝告嘛。

怒火夹杂着欲火，他不由分说地将她扛上肩，冲进卧室扔至床榻上，狠狠教训她，用尽各种方式把她折腾了一回又一回。

再出来时，那些东西都凉了，冻结了，她对他又打又叫，还要求他重新去买，结果，他便也又穿上衣服，再去给她买了一份回来。

他把她捧在手心来宠爱，疼到了骨子里，可到头来，她终是狠心离他远去，纵然他为她做得再多，也无法占据她的心。

谈什么睿智能干，谈什么运筹帷幄，谈什么走上世界的巅峰，季宸希，你连一个女人都控制不了都掌握不了，得到那些虚无缥缈的尊荣与权势又有什么意义？

“季总您没事吧？您怎么了？”眼见季宸希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发呆了好长时间，程亮不由迟疑地喊了一声。

季宸希眸光一晃，望着程亮几秒，起身，“走吧。”

很快，车子重新启动，驶进清冷寂寥的夜色中。

翌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