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季宸希接到陈博士的电话。
陈博士说美国那边一直在研究这个病的权威脑科专家,也是他的朋友,似乎找到可行的治疗办法,他准备过去看看,顺便把他的病情带过去与那个医生朋友讨论讨论,看能找到什么突破点不。
然后,陈博士还说会把这里的事情交代给他的徒弟,在他离开期间季宸希万一再昏迷,他徒弟会负责处理,代替他治疗。
而陈博士出国的两天后,季宸希真的再次昏倒,这次还让季崇德知道了,季崇德迫不及待地跑来医院探看。
幸好陈博士的徒弟是心腹,早便遵照陈博士的吩咐安排好一切,季崇德于是尚不知道季宸希的真实病情,只相信是操劳过度造成的严重性头疼,便叮嘱季宸希别那么拼命,适当放松一下自己。
在这件事上,季崇德没想到那么多,但对季四叔季国涛,却是没那么好糊弄了。
当季国涛把季崇德送上车后,自己又折回医院,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季宸希,语气有些凝重地问了出来,“宸希,你老实跟四叔讲,你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很棘手的病?”
不愧是心思慎密的季四叔!
季宸希心头深深一震,好一会,迎着季四叔越来越担忧且疑惑的眼神,他淡淡一笑,回应,“没这回事,四叔你想多了。”
“真的是我想多吗?宸希,四叔不妨跟你说,我私下看过你的病例,这不是你第一次昏迷,之前你已昏迷了好几次,普通的操劳过度不是这样的!”季四叔并不轻易相信,心中疑惑反而持续扩散开来,“你的顾虑和防备,四叔理解,但四叔是自己人啊,四叔对你怎样你应该清楚,有什么事,根本无需隐瞒的。”
季宸希俊颜也猛然出现短暂的僵硬,稍后,依旧说得云淡风轻,“四叔哪里话,我当然不会隐瞒你。既然你已经看到病例,那你也该看到医生的记录吧,并没有什么严重情况是不是?何况你瞧,我一向身强体壮,健康无恙,所以,真的不用担心。”
季国涛亦沉默,看着他只是略显苍白但似乎并没有特别病状,最后便也不坚持了,转开话题,“宸希,那个仇你一定要报吗?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不妨放下它?”
又一个突如其来的询问,让季宸希脸上笑容再次凝住,面色悄然转向深沉。
季国涛眉头深锁,语重心长继续往下说,“以前你可能会担心他们斩草除根,不会放过你,但现今情况不同了呀,四叔绝不让他们胡来的,凭四叔现在的地位,想保护你完全可以,反正你有自己的事业,季氏集团就给他们呗,再不,趁着老爷子还在,由四叔出面,找大家坐下来明确谈一谈,以后大家互不相干,井水不犯河水。”
季国涛也一直清楚自己这个侄儿过得很辛苦,每天想着如何提防别人,如何算计别人,如何跟别人斗,那根本不是正常人类能承受的生活,这也是他三番四次劝侄儿善待自己,别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以前没什么事发生还好,可如今,眼见都晕倒了,都进医院了,他是再也无法淡定。
然而他根本不知道,一笑泯恩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又是何等的艰难。
假如大家都活得好,或许可以抹去那些过往,不再计较,问题是,大家依然因为当年的事饱受着痛苦、折磨。
亲生母亲的病时好时坏,那个占尽好处的女人依然不肯放过,不时刺激母亲;母亲对他依然视如陌人,而唯一的姐姐,他可怜的姐姐,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属于她的归宿与幸福。
还有,他自己也不再是单身匹马,生命里多了两个重要的人,老婆和儿子,他更要护她们周全,决不允许她们受到半点损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