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坐下，顾柔才稍微定下神来，依然有点不敢相信，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了……”

“我怎么也订了票，跟你去西藏？顾柔，我真希望自己能狠心一次，用刀子剖开你的胸膛，看看里面是不是还长着心。“季宸希又是咬牙切齿地低哼一句，继而，语重心长地解释，”这些年，这么多次，都是我放下身段挽留你，乞求你，这次我想测测你的真心，想看你能否也为我牺牲一次，可惜始终是我痴心妄想，你还是你，还是那个固执骄傲的女人。”

呃——

顾柔的心口开始微微荡漾，呆呆地看着他，心情杂乱无章。

季宸希继续自顾叹息道，“上次你离开后，我想了很久，加上何涛的分析，让我知道你的离开再也不像以前，而是为我好，何涛甚至跟我说，你应该一直在那边等我去接你，刚好熙熙在微信上也露出一些苗头。你可知确定这个事实的那刻我是多么激动和兴奋吗，我的付出和坚持总算没有白费，我没有爱错人！我于是立刻安排好一切，赶过去西藏接你。”

后面的情况，顾柔那天在西藏已从何涛口中隐约得知，只是，并不清楚季宸希想测试她。这么多年，在这段感情上确实是他付出比较多，对一段爱，谁投入过深注定了谁会背负得更多。

他爱她，可以迁就包容她，无条件地宠她疼她，但他毕竟也是一个俗人，希望她能像自己爱她那样以自己为中心，把自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非自己不可。

于是，当他在医院醒来后，发现她竟然为他回来了北京，他便越来越自信，也就萌生起测试她的念头，想逼出她的真心，让她也为他牺牲一次。

因此，心里明明爱她爱得紧，但还是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对她客客气气，甚至主动问她什么时候回西藏。她的那些失落和惆怅他都有看在眼里，心中免不住高兴甚至有点点儿得意，眼见自己的目的就要达成，谁知这丫头始终不肯放下身段，说到底，爱他不够深吧。

昨晚听到她说已经买了票准备回西藏，那一刻他简直气愤极了，真想掐死她的，鬼知道他费了多大力气才忍下来。他再一次心灰意冷，直想就这么放弃，但事实上，他还是去把工作交代好，暗中让何涛订票。

他依然心存一丝希冀，准备坚持到最后关头，当何涛送她们过来的同时，他自己也坐另一部车过来，一直隐藏在暗处，可惜结果还是令他失望，最后关头并不见得她改变主意，他不得不现身。

她那小刺猬的性格，还是不变，他想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改了吧，今天如果真让她走掉，她恐怕不会再回来吧，根据她的个性，肯定宁愿躲在某个地方暗暗疗伤，也不愿意放下尊严主动回来找他。

听完他的述说，顾柔已经热泪盈眶，紧紧地抱住了他，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呜咽，“我爱你，我爱你，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轻易离开，除非你不要我，否则我都不会离开你！”

啊？

本是惆怅的季宸希，忽然听到这样一段话，心情当即又雀跃起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抓住她，抬起她的脸，问，“顾柔，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求你再说一次，让我听清楚。”

顾柔不禁感到一窘，咬着唇瓣，哪还能再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