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在那……”陆不弃和龙不离,两人一骑,在出了洪山城外城西门,却是见到了化身成人的龙不悔,正在跟一群惶恐的平民说着什么。
“小弟弟,不要哭哦,男子汉哭鼻子不好看哦……”龙不悔轻拍了下一个惨兮兮,眼角还噙着泪的小男孩的脑袋:“你们马上就可以回家了哦,敌人已经被我们打败了!”
可是那小男孩却是哇的一声哭得稀里哗啦,把龙不悔吓了一跳,也很诧异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这位姑娘,就算不打仗了,可家已经被毁了……”小男孩身旁一个女子瞪着一双核桃般的红眼睛,神情憔悴且茫然地说道:“他爹和爷爷都被杀了……没了男人,家不成家,我们这一家孤儿寡母的该怎么办啊?”
龙不悔愕然,她突然反应过来,一旦发起了战争,可不是胜利就能解决问题的……
“别担心,家园可以重建!”黑马踱了过去,陆不弃环视这一一路望过来的平民:“只要大家统一听从安排,我们陆家会给大家妥善安排重建家园的事宜……”
“你是谁?”有老者诧异地看着陆不弃。
龙不离跳下马:“众位乡亲,他是陆不弃,陆家嫡长孙,他说家园可以重建,就一定可以!”
感受到众人的希冀,陆不弃重重点头:“放心吧,灾难已经过去,大家只要团结,度过伤痛,就能迎来更好的日子。我陆不弃像大家保证,一定不让洪山郡再陷入战火之中!”
“太好了……”陆不弃的话,无疑让众人眼前升起希望之光,每一个人都忍不住流下悲喜交织的热泪。
“现在城内正在搜剿敌兵,还请大家且暂时在城外休息躲避一下,用不了多久,会有人通知大家回家的!也请大家互为转告,不要恐慌。”陆不弃在安抚了众民众之后,才有机会问向龙不悔:“爷爷呢?”
龙不悔应道:“跟解千愁在一起呢,我先飞回来的,你不是说尽量别让人知道我就是绯云螭么?”
龙不离接话道:“不悔妹妹,这也是为了你好,要不然你平常当人也会当得不自在的!”
龙不悔点头:“我自然明白……”
“纪陶呢?没让他跑了吧?”
“放心吧,虽然他逃跑的速度的确很快,可有我在他哪跑得了?”龙不悔脸上带着小骄傲:“要不是城里房屋太多,根本不会让他有机会跑到城外。”
原来,纪陶借助洪山城的民居,一路躲闪一路逃,竟然甩开了陆洪山和解千愁,却是没有甩开空中的龙不悔。
待到纪陶逃出了西城,龙不悔一路骚扰堵截,硬是在城西跨过林坡之后,让赶过来的解千愁和陆洪山追了上来。慌不择路的纪陶挨了解千愁一记魂梦指,然后就在睡梦中被陆洪山毫不留情地杀了,也算是死得还颇为舒服。
没过多久,陆洪山和解千愁也出现在视野之内,从陆洪山频频跟各处的难民招呼着的样子来看,他这一路上回来得如此慢也是正常的。
可是看着那些苦哈哈的难民因为陆洪山的承诺而一个个挤出了笑容,陆不弃却也不急,静静地站在西门,等着陆洪山过来。
而当陆不弃和陆洪山等人回到内城,直接回到陆家内堡后,足足过了两个多时辰,陆扬和陆康等人才算初步将彻底那个的局势大概统计清楚了。
“古陵军余部两万四千人全部缴械投降了;而龙渊军还有两万残部在云震死忠部下云天空带着由南门撤退,陆彰率兵两万正追击其后。”陆扬将战报递给了陆洪山,陆洪山鹰眉大扬:“阳泽军呢?他们跟龙渊军拼了不少人,却也应该没大伤元气吧?”
陆康应道:“那两万阳泽军众还在原地驻守,称要赎回他们两位少爷,否则拼死也要给我洪山郡留下一个锅大的疤!”
“阳泽的军士倒还有几分血性,比古陵的要强很多!”陆洪山微微点头:“阳泽……王维武已经死了,或许他当初承诺的事情也要兑现了吧?陆康,这事你等不弃过来吧,在你们来之前,他已经去见王臣和王勃了。”
是的,在回到内堡的这两个时辰之内,陆不弃来到了关押王臣和王勃两兄弟的地方。
见到陆不弃,这两兄弟的反应截然相反,王臣是显得很淡定,脸上挂着适当的哀伤,而脸上有一个明显巴掌痕迹的王勃是显得很惶恐,看向陆不弃的眼中充满了惊惧还有一丝丝抹不去的仇恨。
“你们的爹死了,对此我表示抱歉!”陆不弃坦诚地看着二人。
“假惺惺!”王勃嘟哝了一声。
王臣却是点了点头:“你不用抱歉,我还要感谢你,杀了云震!”
陆不弃轻捏鼻尖:“虽然外面战局还没完全平静下来,可我知道,你们阳泽那两三万的军队,是个麻烦事。要是全部剿杀,我洪山实力也会大损,就这么放回阳泽,恐怕日后还是会成为一个后患,我来遵循下你们兄弟的意见。”
“他们一定会杀进来救我们的!”王勃眼睛陡亮,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
看白痴一样地看了自己的兄弟,王臣却是轻笑:“这个问题很好解决!”
“噢?”陆不弃剑眉轻扬:“说来听听!”
王臣轻耸了耸肩:“放了我,我带人离开,保证这两万大军不会给你们洪山郡再惹一丝麻烦。”
王勃闻言,也连连点头:“对对对,放了我们。我们带他们回阳泽,保证……保证不给你们惹事……”
“就这样?这么简单?”陆不弃鸟都不鸟王勃,只是看着王臣:“你们阳泽军虽是龙渊军的附属,这一场战争,却也至少造成了我洪山郡军民不下万人的伤亡,你难道没有其他更妥帖的想法?王臣,你不觉得你直接把腹稿告诉我,开诚布公比较好么?”
王臣微微苦笑:“三成赋税,外加一万私兵常年供给。”
“王臣!”王勃怒瞪着王臣:“这么大的事你凭什么应承?”
“你给我闭嘴!”王臣一咬牙,一巴掌抽了过去,啪的一声抽在王勃的脸上,正是陆不弃看到的那个巴掌印上。
被这一巴掌抽得满地找牙的王勃,带哭腔地嘟哝着什么,却是无可奈何。
陆不弃轻捏鼻尖:“我听说,若干年前,你父亲也是这么承诺我爷爷的!可是仅仅维持了一年,就反悔了!”
“我不是我父亲,我不想落得他这个下场!”王臣定定地看着陆不弃:“他原本是个很有远见的人,可坐镇阳泽之后,就有些患得患失了。其实我知道他的选择,两成赋税给侯府,得到侯府的庇护,而跟你们陆家决裂,现在看来,他错得一塌糊涂!”
“他是错了!”陆不弃耸了耸眉:“不过你也错了,你拿你爹当初的承诺,来挽回现在这个局面,是不是有些廉价?如今这个时局,皇室倾塌,云泽大乱,以我陆家的名望和实力,完全占领你们阳泽也不过时间问题。”
王臣咬了咬牙关:“四成赋税,私兵供给照原!”
陆不弃摆了摆手:“我不喜欢像老何和不离她们谈买卖一样掐价,直接点,六成赋税,私兵供给照常,交出衔马道峡东西关防,常备战略支援。”
王臣苦笑:“关防交出没问题,常备战略支援也没问题,只是这赋税六成太……给皇室还要三成,我陆家岂不只剩下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