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次,在候天离开的时候,奡还说等他任务回来,便会再次开启唤龙潭,带他去见他母亲。
为什么他前脚刚走,这奡后脚就踏进了唤龙潭?
奡是故意躲着他?
候天直觉感觉有些不对,加上对母亲思念入骨,所以即便知道擅自进入唤龙潭,奡一定会责罚他,他也毅然决然地进入了唤龙潭。
一入唤龙潭,候天就觉得不对劲,因为他感受到了一股让他十分难受的力量,力量的源头来自于奡。
此刻,奡似乎在修炼一种奇异的功法,浑身冒着一股腐败感十足的血黑色,而他双臂做抱圆摄取状,目标是对着湖心处昏迷的龙不悔。
几道血黑色的氤氲光芒,从奡的双手中射出,没入到了龙不悔的眉骨处,而仿佛一对皮带一样,将一道一道银色的光芒运了出来,没入到奡的体内。
候天就算是再盲目地信任奡,这一刻也明白,奡这是在利用他母亲的力量帮助他自己修炼。
而且从这种功法的形态来看,应该是损耗着母亲的精元,来补益奡自身。
绝对没有人可以伤害母亲!
当时的候天就怒了,他第一次向奡亮出了他天性不畏惧任何事的爪子。
奡在专心修炼,根本没有想到候天会回来,会发现这种情况,竟然被候天伤到了。
可惜,当时的候天不过只有裂合期的修为,如果他拥有金身期的修为,恐怕就能对奡造成真正的威胁了,毕竟奡在修炼的功法非同小可,一旦力量反噬也足以让他造成重伤。
那一次,奡几乎把候天给杀了!
可是奡最终忍了下来,因为候天还不能死,一旦候天死了,那么神殿会再次面临选择殿主的情况,到时候那些个神殿家族都会跳出来……
虽然奡并不惧怕任何人,但是他不喜欢冒险。
所以奡选择继续控制候天,用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方式管理神殿,通知荼神洞天。
而冷静下来的候天,却也没有找死,他选择了“相信”奡的说辞,并接受了奡的“惩罚”。
奡的手段很老练,软硬兼施。
软的方面,向候天解释,说他这是在帮龙不悔疗伤,助她早点清醒过来,并表示如果换做其他人,他早就一巴掌拍死了。
还说什么也就是因为候天是他最疼爱的弟子,视如己出,否则候天焉有命在?
硬的方面,则是告诉候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候天擅自入唤龙潭,又偷袭打伤奡,还影响到神龙恢复,数罪并罚,闭门思过十天,并且每十年才能见龙不悔一次。
候天自然不能答应,要他十年见不到母亲,他会疯了的。
奡就是明白她拿到了候天的痛楚,在冷眼等着候天软磨硬泡后,答应了候天,让他每隔四年去见一次龙不悔,但是条件是,候天要交出一滴魂血。
候天那个时候,已经明白要魂血是干什么,他亲眼见到过两个金身期中阶修为的高手,在奡的一念之间就爆体而亡。
但是候天却没有丝毫反抗地交出了魂血,并跪伏谢恩,同时还为了感谢,将路上擒获的魔怪依然送给了奡。
或许正是因为候天这个举措,让奡那时候并不知道候天其实已经认清楚了他的面目,所以在之后很长的岁月里,对候天的基本帮助还是没有少。
候天依然享受着荼神洞天最好的资源,进行修炼。
不同的是,候天比以往更加的勤奋和努力。在修炼方面,堪称卧薪尝胆,悬梁刺股。
候天明白,只有当他真正强大了,才有可能摆脱奡的控制,救出自己的母亲。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候天跟奡变成貌合神离,同时暗中奡还会尽可能地拆奡的台,稳定那些神殿家族的形势。
因为候天明白,一旦奡彻彻底底控制了神殿,毫无后顾之忧的时候,就是他真正会成为弃子的时候。
一旦他失去了作为傀儡的权力,那么候天修为再高,也不过是奡一念之间就会生死立判。而这,也就是悬在候天候天的一把利剑,让他寝食难安。
直到陆不弃的出现,候天才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方法能够消除离体魂血的影响。
这也是为什么候天会请求苍穹雨蝶让陆不弃教他魂思之法的最主要原因,至于帮助其他三大守护家族摆脱神殿的控制,那不过是一招并行棋罢了。
“父亲,我其实还是挺好奇,那时候你为什么会愿意将魂思之法那样神奇的术法教给我?”候天深深地看着陆不弃:“难道仅仅是因为雨蝶,还有因为我在对付奡?”
陆不弃轻笑:“这些自然是比较重要的原因,真要算来,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如同雨蝶所说,你很像我,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那个时候,我虽然没有意识到你可能是我儿子,但是,人就是这样,对像自己的人,都会有额外的好感。”
“真要谢谢我的遗传!”候天笑了:“如果你没有教我魂思之法,天炎、海地和雷霆这三大神殿守护家族就不会叛出神殿,而我,恐怕也不等进入天地海就已经死了,也不至于奡还要借鎏祖这把刀杀我。”
陆不弃也不由长叹道:“是啊……其实人活在这世界上,应该庆幸的事有很多很多……所以,我们应该抱着一颗感恩的心,对于命运,也不要完全就是去抵抗……无论是顺命,还是逆命,只要是活出自己的本色,没有违背你自己的本心,问心无愧,事后无悔,也便是好的。”
聆听着陆不弃的教诲,候天眼中神采飞扬:“是,父亲!”
在候天数十年的生涯中,这样的一场景他梦到过无数次,只不过在梦中,父亲的音容总是那样的模糊,说的话也是那样的空泛……
而这种时候,父亲的音容笑貌是那样的清晰,说出的话是那样的有理且有力,直入候天内心深处,让他受益良多。
第十三章 赐名
父子两人相视间,都能感觉彼此的心更拉近了一点。
“候天,我记得雨蝶曾经说过,一直以来你有一个遗憾,能跟我说一说么?”
“当然可以!”候天笑道:“其实能跟父亲相遇,这个遗憾也都必然不会成为遗憾了,父亲……你能像给……珺哥和玥姐那样,给我也取一个名字么?”
陆不弃重重点头:“当然可以……这是我作为父亲的职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