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 / 2)

清辉 非木非石 2645 字 1个月前

祖玉心中打鼓不安, 直白讲, 无论是硕士毕业设计, 亦或是本科毕业设计, 只要上级愿意追查,肯定就能查出脏东西。

她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按照道理来说,被查的概率就像小行星撞地球。

前段时间国内出了一档子事,某个双非的高校,一位年近五十的教授, 本科与硕士毕业论文抄袭了一个业界大牛的高水平文章,且一篇文章他抄袭两次,拿到两个学位证书。

天道好轮回, 苍天饶过谁,他硕士文章被收录到知网上做学术参考了几十年相安无事,某日原作者想写一篇综述,在知网上检索相关文献, 不小心看到这位教授的文章,当时觉得跟这位教授不谋而合,英雄所见略同,接下来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越觉得惊悚,猛然发现跟自己当年独领风骚,发表在nature杂志上的文章存在多处雷同。

气愤之下实名检举,老教授面临退休之际晚节不保,现在已经撤了教授的职称,并停止一切教学任务。

祖玉不禁回想,本科毕业的时候,肚子里没多少东西,都是从一堆文献里粘贴复制过来,稍微修改一下语序,比如被字句改成把字句,被动句改成主动句,颠来倒去,敷衍应付。

硕士论文就算有一些东西,但也摘不干净,摘不彻底。

如果她也遇到这么狗血的小概率事件,那显然有点棘手。

最近棘手的事情不止一两件,租住公寓的老板娘,早晨忽然过来,说房子正好到期,不想再往外租了,恳请她短时间内搬出去。

老板娘接电话的时候,她悄悄凑近听,原来是有人看上了这套单身公寓,直接给出了更高的价位。

丰/乳/肥/臀的包租婆贪图眼前小利,直接让她搬走。

祖玉一时间焦头烂额,这才给赵秋芬打电话,前后的事情讲明白,哽咽道:“所以,我能不能在你那暂住两天?”

赵秋芬坐在办公桌前,思前想后为难了一番,艰涩开口:“你不是一直说自己想要去北上广发展,有你姐姐给你领头带路,多好啊。”

祖玉说:“我想过段时间再过去,这边的工作也不是说辞就辞,打申请到批准再到完全离职,需要三个月做交接。”

“我知道你如果想走的话,这并不是理由,”赵秋芬低头看着办公椅旁边挂的画,“我告诉你那些细节,其实就想让你死心。省外的时候,你说你想要再争取机会,我说既然你那么放不下,就去做吧,作为姐妹我支持你。”

祖玉沉默不说话,赵秋芬继续说:“但既然做了那么多都没用,再纠缠又有什么意思……很多话我说了你不要觉得狠,你把一副好牌打成了烂牌,本来知情人都知道你是受害者,可最后,你又伤害了别人。”

祖玉冷冷的说:“我没想伤害她,我只是可怜她,帮她看清那个虚伪男人的真面目罢了,从某些方面来说,我在行善。他让我尝尽求而不得的滋味,我就让他也尝尝。”

赵秋芬说:“你以前不是这样。”

“我以前怎样?”

“你以前不会这么疾言厉色,不会这么顽固。”

祖玉“哦”了声,“我现在已经不知道怎么样去爱一个人,或许以前都错了,男人都是贱骨头,不能对他们太好,作贱他们,才能让他们欲罢不能。”

赵秋芬说:“你还记得不记得,我跟你讲过我的前男友……你现在所做的一切,等你彻底放下的时候,或者遇到一个对你更好的人时候,你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

“后悔作践自己。”

““我为什么要后悔?我是受害者。””

“你曾经是受害者,”赵秋芬垂眸,冷淡地说,,“劝过你多少次我都数不清,真想掰开你的脑袋,看看里头到底装的是什么玩意儿。”

每次赵秋芬觉得这次祖玉终于想开的时候,又会整出幺蛾子。

赵秋芬不止一次也思考过,祖玉一直跟她保持联系,或许是因为她还有点利用价值,其实以前俩个人并没有那么好,大概是从她跟顾初旭闹掰以后,才开始跟赵秋芬频繁接触。

她们聊的话题中,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围着顾初旭转圈圈。

祖玉曾经跟她进行过以下对话——

“师姐,我很快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我感觉很伤心,我们四个曾经留下了很多美好回忆,是不是那个女人到来以后,你们就会像没事人一样跟她相处,像对我这样好的方式对她?”

“成年人有很多迫不得已,就算心里不舒服,脸上也不能闹得很僵,毕竟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们其实不过是外人……我不会两边都做朋友,但我也顶多对她冷漠。”

“师姐,我跟你性格还真不一样,我是个爽快人,决不允许自己的闺蜜被欺负,如果是我,大概会冲进去让那个女人滚。”

赵秋芬当时就像被人戳中了软肋,一脸尴尬地挤出勉强笑容:“你年纪还小,当然说得出这种不顾大局的话,我凭什么让她滚,她又不是我女朋友,那也不是我的地盘……”

死一般沉寂了许久以后祖玉才表示:“对不起师姐……我就是太难过了,我不想自己被抹去,好像根本没存在过一样。”

赵秋芬纵然心中不爽,当时还竭尽全力安慰了她。

眼下静静坐在办公桌前,忽然觉得,这四人中,祖玉才是那个扮猪吃老虎的人,她一边单纯无害地说多恶心顾初旭,一边又从她这套走信息。

李凡硕一直都是个头脑清醒者,立场也非常明确,知道上下级之别,而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个狂热的左/倾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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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清辉以前的时候喜欢守着展静挑剔顾初旭,但如果展静开始加入讨伐,她又会如此辩解:其实就是嘴巴不够甜,不过他性子就这样,而且在我之前没恋爱经验,需要慢慢调/教。

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像她这般,嘴巴狠毒,又只允许自个挑剔自己的男人,不容别人置喙。

左律师中午打来电话,问她是否仍旧坚持离婚,冯清辉认真且严肃地点头:“当然要离,谁会拿这个开玩笑。”

左律师低低一笑:“那我还得去周旋。每次去都以为你老公是开咖啡店的。”

她低头把文件归置好,拿钢笔的时候顿了一下,片刻的恍惚,随后把某支碍眼的东西跟用完的废笔芯扔到一起,“你这次去,应该没有口福再喝那么多杯咖啡。”

她说话很隐晦,律师做的就是咬文嚼字的工作,自然听出来别样心思,“你们协商好了?”

“算是,所以我感觉他应该不会再为难你。”

她跟左律师讲完电话开始忙碌。

下午三点多,突然接到顾初旭的电话,距离他被撵走那晚,过去了短短两日。

两人都异常的没话说,说一句沉默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