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2 / 2)

霸王与娇花 顾了之 2401 字 1个月前

可是再多的无奈,也改变不了血淋淋的事实。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这么多困惑,到今天终于有了答案:到底是为什么,皇舅舅非要选择让她嫁来霍府;又是为什么,霍家人始终对她心存芥蒂。

原来皇舅舅只是将她当成了皇室赔给霍家,表诚意的一样物件,最好霍家践踏她,蹂|躏她,拿她泄了愤,从此后便能愈加忠诚于朝廷。

可霍家从头到尾都没有。即使是待她最刻薄的霍舒仪,也从未对她有过实质的伤害。

她的亲人把她当成牺牲品,霍家人却仍然坚守着自己的是非道义,甚至霍留行还一次次地反过来护着她,在孝义与她的两难中艰辛求全。

当她腰杆笔挺地冲他发脾气时,他有多苦?

这何其不公,何其不公!

沈令蓁紧紧攥着手,指甲嵌进掌心肉里去也毫无所觉,直到听见咬牙切齿的一声:“松手。”

她拳头蓦地一松,抬起头,见霍留行不知何时已经推门进来。

季嬷嬷得了眼色,立刻颔首退下。

霍留行关上房门,从轮椅上站起来,疾步走到她面前,拿起她的手。

细嫩的掌心上一道道月牙形的带血红印,看得他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可他低头时动作却温柔,蹲下身来,一口口轻轻往她掌心吹着气。

他甚至根本没有关心方才发生了什么,只问:“疼不疼?”

沈令蓁抽回手,撇开头去。

霍留行抬手把她的下巴掰正:“躲什么?看着我。”

“我没有脸看着郎君。”她强撑着冷声道,“郎君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我不值得你……”

“你值。”霍留行死死咬着后槽牙,打断了她,“我要对谁好,就对谁好,我说你值,你就值。”

沈令蓁垂眼看着他,泪如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你们俩,给我立刻,抱住!

第35章

此情此景, 不必多问,霍留行也已明白了前因后果。

方才霍舒仪去找他, 说自己好像闯祸了,他一进来,看季嬷嬷跪着就知道不好。

霍留行抬起手,拿指腹去擦拭沈令蓁的眼下,结果揩去一滴泪又落一滴泪, 怎么也擦不完。

他叹口气, 起身把她揽进怀里, 改而轻轻拍抚她的背脊,一下又一下, 直到听她抽噎声渐止才松开手, 低下头若无其事地道:“饿不饿?路上也没用早食,我们早点去吃午膳?”

沈令蓁像是还没缓过神, 呆滞着毫无反应。

“庆阳近况不好, 山珍海味是吃不上了, 不过母亲提早备了你爱吃的甜食给我们接风, 有很多汴京风味的羹汤和糕点。”

沈令蓁听见这话, 肩膀微微瑟缩了下。

要换作往日,霍家人待她这样周到照顾,她自然欢喜得心满意足,可现在,这些周到,这些照顾, 却反成为往她心尖上扎的刺,叫她心里又酸又疼。

他们越是不计前嫌,越是宽容大度,她就越无法面对他们,越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

她摇摇头,哑声道:“我不饿,我晚些时候在这里吃就好了,还请郎君替我谢过老夫人。”

听出她话里的生疏之意,霍留行默了默,说:“那我叫人送到你院子里来。”又拉过她的手,“眼睛都肿了,跟我来洗洗脸。”

沈令蓁有意挣脱,一使劲又忍住,被他带着歪歪斜斜走了几步,垂着眼道:“不用劳烦郎君,郎君还是帮我叫蒹葭和白露吧。”

霍留行扬眉:“这是不想见到我?”

她挣扎着摇摇头,含混着鼻音道:“不是,郎君这一路跋山涉水也很累了,怎么还能叫你伺候我。”

霍留行像是看穿了她,沉出一口气:“那你一个人待会儿,有事就叫蒹葭和白露,什么时候想出来了,再出来。”

沈令蓁鼻头又是一酸。

她是当真希望一个人静一静,只是如今竟连这样简单的要求都觉得难以启齿。

她点点头:“多谢郎君体恤。”

霍留行什么也没说地摇着轮椅回了书房。

那边京墨与空青听说了消息,一个脸上写着“垂头”,一个脸上写着“丧气”,听霍留行叹一口气,也跟着叹一口气。

整间书房,一时之间便是此起彼伏,此消彼长的叹息声。

一直等到就寝时分,内院依旧毫无动静,下人们时时汇报着沈令蓁的情形,说她中午就着汤水吃了一大碗米饭,晚间又用了两盘糕点,眼见得倒比平日吃得多。

空青听着心都碎了:“少夫人肯定没有胃口,是不想下人担心,也不想郎君分神顾她,所以才拼命吃呢。唉,吃不下还硬塞,这得多难受啊!”

“我瞎?看不出来?要你剖析?”霍留行敲敲几案,“净说些没用的,倒是想个办法。”

空青一脸委屈:“郎君,这事一时间还真没有办法。”

人心绪不佳的时候,总是需要排解的,可沈令蓁乍知当年旧事,满心歉疚,根本不可能对霍家上下任何一个人宣泄。

至于汴京那边,把她送来这里的人是生杀予夺大权在握,尽掌天下的皇帝,她能跟天子过不去吗?显然不行。

而隐瞒此事的人偏又是她的亲娘,她也的的确确因此受益,过了一阵偷来的无忧日子。她难道有资格责怪她无可奈何的母亲?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