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是陈文栋心防最松的时刻,从车夫喊出目的地的那一刻起,他就再次警惕起来,任何言语都无法再令他分神。
凌枢:“我们真要去南京?现在离八点零五分起码还有三个小时,在这里逗留的时间越长,你就越容易被成先生的人追上来。”
陈文栋:“买杭州的票,最早那一班。”
他把钱塞给凌枢,让对方去买,陈文栋自己则紧紧跟在后面,片刻不离。
买了票,距离出发时间还有四十分钟,两人在候车室的角落坐下。
陈文栋不时扫视四周,剔除成先生派来追杀他的可疑人选。
他的身体过于紧绷,以至于大冷天的,脖子上开始冒汗。
凌枢本想说点什么转移对方注意力,看能不能再从他口中套些东西出来,但陈文栋此时的状况显然不适合再做任何交谈,随便一点风吹草动,也许都会令他陡然警觉,做出过激的举动。
天亮之后,去探望他的第一个人,未必是岳定唐。
按照往常习惯,姓岳的起床之后会先在家里后花园散步打太极再吃早餐,完事先去学校,就算没有课,他也会在办公室里消磨一个上午,备课批改作业,到了下午,才会抽空去一趟市局,或者去医院看他一眼。
假如第一个收到求救信的人不是岳定唐,他得到消息的时间就会更晚。
至于岳定唐会不会真答应陈文栋的条件,凌枢觉得悬。
哪怕两人现在上下级,再加上老同学的情分,顶多再加上岳春晓对凌枢的喜爱,可也仅止于此,凌枢真值得岳定唐大费周章带人来营救吗?
他愿意救,那是他顾念旧情,义薄云天,他若是不愿意,也没人能说出半句指责。
毕竟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与岳定唐无关。
届时就算岳春晓问起来,他双手一摊,一句遗憾可惜也就过去了。
凌枢委实没有在这件事上,抱太大希望。
得找个机会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