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枢:“不是何幼安的同谋陈友华下手的吗?”
岳定唐:“陈友华动手之后逃走,但很快就被灭口,凶手是成先生的人。你觉得,既然成先生能那么快找到陈友华,会不知道陈友华想对沈十七动手吗?”
凌枢:“但沈十七对成先生不是忠心耿耿吗?”
岳定唐:“他知道得太多了。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再忠心也该死。有些人往往自诩聪明,忘乎所以,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凌枢笑道:“你以前说话不是这么兜圈子的,好像是在提醒或警告我什么,看来影佐和你谈得很深入,这座佛塔,你是准备送给影佐了吗?”
岳定唐:“他没要,倒是主动提出愿意找人帮我运送回上海。”
凌枢:“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岳定唐:“他不仅无所求,还要将成先生在上海的所有生意都交给岳家接管。”
凌枢挑眉:“你是一个教书的教授,不是生意人。是你大哥,或二哥?”
岳定唐:“我二哥。”
凌枢:“早就听说岳家老大是欧美派,老二是亲日派,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但如此一来,岳家算是彻底倒向一边,可与两面讨好互不得罪的立场不符了。”
岳定唐:“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所以,你最好谨言慎行,否则,连我都保不住你。”
凌枢眉眼弯弯,笑得眯成一条缝。
“老岳啊老岳,你说了这么多,危言恫吓,疾言厉色,其实是关心我,怕我出事。你直说不就好了,何必婆婆妈妈兜圈子,啰嗦一大堆……”
“凌枢。”
岳定唐也站起身,走到圆桌旁边。
他双手撑在桌面,上半身前倾,直视同窗兼下属,压迫感十足。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假如你不听劝告,在这里得罪日本人,惹下祸患,我也只能拿枪指向你,大义灭亲。到时候,你去了九泉之下,别怪我不顾同学旧谊,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