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大郎恨恨攥拳,“琴儿,你会后悔的。”
顾府大郎终于走了,苏霁琴松开挽着钱萌的胳膊,蹲身行礼,无声道谢。
钱萌把玩着手里的洒金扇,突然挑起苏霁琴的下颚,语气轻挑道:“苏二姑娘准备什么时候进我钱府?”
苏霁琴:qaq!!!
……
翌日,天色晴好,万里无云。
斐济果然请了媒人来说亲,却被秦氏关在了府门外。
“母亲,您怎么说话不算数呀?”苏芩呐呐道。
秦氏一手抱着宝儿,一手喂奶,冷哼一声,“怎么,你就这么想嫁给那斐济?”
苏芩噘嘴,低着小脑袋不吭声。
秦氏道:“我昨日只说将你嫁给他,却没说什么时候嫁,给我等着吧。”
苏芩看一眼站在一旁正在替宝儿理尿布的苏博。苏博朝着苏芩摊手,面露无奈。他什么时候管过事呀。寻他还不如去找老太太。
苏芩眼前一亮,朝苏博一点头,提裙就要去寻苏老太太,却只听得身后秦氏凉凉道:“老祖宗说了,这事皆由我做主。”
苏芩小嘴一瘪。这可不是她不想嫁啊……
作者有话要说:
萌萌,你掉了个老婆~
苏霁琴:可以拒绝吗?
斐狗狗:追妻路漫漫~
第105章
七月节, 立秋。
白日里一阵雨,直下到晚间夜半方停。暑气一瞬消逝, 凉风至,温变而凉气始肃。
绿芜将中庭内的那盆梧桐搬进了屋子, 置在花几上。
“姑娘,秋来了。”话罢,绿芜伸手, 弹了弹那盆梧桐, 梧桐应声落下两瓣叶子,以寓报秋之意。
苏芩懒在榻上, 神色蔫蔫道:“什么时辰了?”
春困, 夏倦,秋乏,冬眠。苏芩这一年四季总是要在榻上赖好些时辰。
绿芜看着苏芩那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笑道:“巳时三刻,马上就要用午膳了, 姑娘可以起身了。”
苏芩懒洋洋的推开身上的纱被起身, 梳洗换衣。
昨夜虽凉爽了一夜, 但一至白日, 天气立时又闷热了起来。新制好的秋装还不能穿,苏芩依旧挑了一件烟粉色的襦裙。
户牖处, 红拂提裙疾奔进来,嚷道:“姑娘,项城郡王世子来纳征(送彩礼)了, 说是要与大夫人商议请期(择定娶亲的日子)的日子。还说若大夫人不答应,他尽可以请到皇上面前,好好求上一份圣旨。”
红拂气喘吁吁的说罢,就见苏芩扔下手里的桃木梳子,转头看向人。
“人呢?”这只疯狗又要干什么?上次母亲可是被他气的够呛。
“在,在明厅。”
苏芩提裙出屋子,疾奔到明厅,就见明厅的槅扇被除了,内外一瞬敞亮起来,箱箱盒盒的挂着红绫,摆满了斐济送来的纳征礼。
苏芩生恐里头出什么事,急急忙忙的进去,一眼看到那厮正在拔腰间挎着的那柄绣春刀!
“斐济!”苏芩疾呼一声。
男人没有回头,只撩袍,“扑通”一声就朝面前脸色难看至极的秦氏跪下了。
锋鸣铮铮的绣春刀被野蛮的插到玉砖上,硬生生的刺破那玉砖,裂出一道大口子,如冰裂纹似的蔓延开来,直到秦氏脚下。
秦氏被唬了一跳,下意识往后猛退一步。
今日的男人显然是用心打扮过的。一身象牙色长衫,玉带束身,凤姿玉朗,浑身戾气收敛,眉目清冷如月华。松竹般挺拔的身姿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细滑袍裾划开弧度,搭在玉砖上,发出轻微细响。
苏芩被止住了步子,水雾双眸中印出男人劲瘦颀长的背影,满是不可置信。
“我斐济,今日在此起誓,若能娶得苏芩过门,必一生一世一双人。”
秦氏显然还记着那日里被斐济戏耍的仇,她道:“世子爷可知道,这世上,男人的话最是信不得。”
明厅户牖处,苏博听到消息,急匆匆赶来,恰巧听到秦氏的话,当时便是一阵尴尬。他呐呐道:“问白呀……”
秦氏斜睨人一眼,苏博当即噤声。
苏芩提裙跨过门槛,走至斐济身旁,也跟着跪了下来。
小姑娘一身烟粉色襦裙,袅袅娜娜,粉白如画,垂眸露出半截粉颈,可爱可怜。红菱小嘴轻启,道:“母亲,女儿相信他说的话。”
秦氏一怔,看向苏芩。
苏芩仰头,直视秦氏,一字一顿,又重复了一遍,“女儿相信他说的话,愿意嫁给他。”白嫩小手压在腰间,苏芩触到那块一直被置在荷包内的石头,未施粉黛的艳媚面容上不自觉的显出笑意。
“母亲为女儿的心,女儿清楚。女儿愿嫁,望母亲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