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2 / 2)

贺希行对着师兄到底还是很有几分敬畏的,闻言便又住了嘴,老老实实的想着回去翻医书的事情了。

倒是顾沅沅,她对男女之事一直都是半懂半不懂的,现下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回头一琢磨倒是很快回过神来。她再想起沈采采脖颈上那红点儿,脸颊一时间全都红了:她好像,知道那红点儿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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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采采憋着一口气,回殿里躺了一会儿,倒是好好的睡了个觉。

她这一觉睡足了小半个时辰,醒来的时候便看见皇帝正坐在不远处的木椅上,有条不紊的翻着手里的书卷。

皇帝听到动静,若有所觉的抬起头往沈采采的方向看了一眼。见是沈采采醒了,他便又低下头翻了一页书,明知故问的问了一句:“醒了?”

沈采采虽是已经醒了,但脑子还是昏沉沉的,一双杏眸更是睡眼朦胧。她抬起软绵绵的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又按住了有些发昏的额角,软软的道:“.....有点渴。”她才睡醒,声音里带了点鼻音,尾音微翘,听上去软软糯糯,好像撒娇一般。

皇帝:“......”这才刚醒呢,就已经开始使唤人了。

虽然肚子里还有些不高兴,但皇帝还是叹了一口气,搁下手中的书,从椅子上在站起身来,亲自给沈采采到了一盏热茶递上去:“喝一口。”

沈采采仍旧坐在榻上,只微微仰起头,露出那张还带了点红晕的巴掌小脸。她乌黑的长发还有些凌乱,松松的披在肩后,只有几缕碎发黏在颊边,左颊上甚至都还有没有褪去的枕印,那睡眼惺忪的模样倒好像是才从被窝里被人拎出来的小奶猫,叫人很想摸上一把,蹭一把。

看着上前来的皇帝,沈采采下意识的眨巴了下眼睛,根本没有抬手去接茶盏的意思,然后嘟了嘟自己嫣红饱满的红唇。

她连话都懒得说,圆溜溜的杏眸里只有两个字:求喂。

呵,这可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活祖宗。

皇帝拧了拧眉头,只得把青玉茶盏递到人嘴边,不免说她道:“你这是没手了不成?”他虽是说得毫不客气,可动作却与语气截然相反的轻柔小心。

沈采采睡了一觉,先前的恼火倒是消了许多,这会儿又就着皇帝的手喝了些茶水,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只把皇帝的抱怨当做耳边风,听过就算。

不过,既然有了精神,她倒是没忘了要与皇帝商量正事:“贺家师兄弟说的拔毒两种法子,你觉得哪种更好?”

听到这个,皇帝端着茶盏的手指略紧绷了一些,但他的面色依旧沉稳平静。见沈采采不喝茶了,他便把手中的茶盏搁了下去,然后不动声色的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沈采采掩着唇,软绵绵的打了个哈欠:“其实我倒觉得第二种先扬后抑的法子不错。”

她在现代时就知道药吃多了可能会有抗药性,这嗑药嗑一个月,真要说能够安安稳稳把余毒全清了,沈采采也不抱太大希望。最要紧的是,沈采采她是穿越的,她保持着前世的记忆,这从根本上导致了自己回复记忆的速度加快不少,从某种程度上已经刺激了百日乐的毒性,指不定什么时候这颗炸.弹就爆了。这种时候再想拿水磨工夫徐徐图之,估计是不会太顺利的。

所以,沈采采想着:倒不如用第二种法子,先刺激毒性再用解毒剂解毒压制,虽然过程激烈危险了点,但反而更有根治的可能性。

毕竟,如贺从行所言:百日乐本就是剧毒,古来中毒者就没有一个真能活下来的。

在沈采采看来:这种情况下,保守治疗法还不如激进治疗法呢。

只是,沈采采这么说着,皇帝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语气还是隐约带了点不敢苟同的意思:“你体内的百日乐本就已经蠢蠢欲动,指不定什么时候便要发作了,要是再用手段刺激毒素,毒发的可能性太大,太危险了。”

沈采采知道皇帝说的也有些道理。

事实上,沈采采有时候也觉得自己的记忆不够完整,而“穿越”后的时间也只有几个月,导致她至今都有些代入感不足。对于解毒这件事,她也不够的投入认真,反倒不像是皇帝这样的谨慎。她这种没心没肺的态度,反倒更像是再玩一个游戏,单纯的拿着“风险大收益大”的思路来解题。

想到了这里,沈采采都有点为自己的没心没肺而觉得隐隐有些愧疚。所以,她便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用第一种法子也好,毕竟更安稳些。”

皇帝叹了一口气,上前揽住她的肩头,终于还是先下了个结论:“先用第一种法子吧,如果真有什么不好的,到时候或者还能改用第二种法子。”

沈采采现下心里多少有些复杂,往后一靠,正好便靠进了皇帝的怀里,然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很是干脆的应了下来:“好,就听你的了。”

皇帝抬手抚了抚她柔软的发顶,不知怎的忽而又想起殿外那新置的秋千,面上的神色略缓了缓,露出一点淡淡的笑意来:“既是醒了,不若随朕去外头打秋千?”

沈采采眨了眨眼睛,纤长浓密的眼睫往上一扬,眸光一转。

她朝皇帝笑了笑,用指尖在皇帝的胸口处轻轻的画了一下,然后道:“那好,萧哥哥你可得帮我推高一点。”

说话间,她纤长白皙的长指正好戳着皇帝的左心口,染着蔻丹的指甲圆润染光,那力道不轻不重。

可是,那么一瞬,皇帝真觉得自己的心尖那块嫩肉好似被她戳着了,整颗心都有些酥了。

第78章 秋千(二)

既然说了要去打秋千,沈采采便也打着哈气从榻上下来。

因她午睡时是和衣而眠的, 衣裙睡得有些皱了, 这便又让人拿了一身新的裙子。清墨想着皇后与皇帝两人要去打秋千, 这便拿了一件新制的襦裙来,上襦是梨花白,下裙却是青蓝色。

沈采采倒是很喜欢裙子的颜色,觉得有一种“春来江水绿如蓝”的意境, 且这裙子外面还有一层极薄极透的绡纱, 行动间绡纱跟着微微晃动,纱面上映着一点薄薄的细光,好似金色。而绡纱后青蓝色的裙摆也跟着微微晃动,那一抹深深浅浅的青蓝色像极了春水潮涨——她都能想象:穿着这裙子打秋千, 那绡纱和裙摆一齐在风上下拂动,那应当是如何的美景。

所以, 沈采采换了裙子后便又添了几分兴致, 倒是赶在皇帝之前出了殿门, 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秋千。

然后, 她一手抓着吊绳, 一手朝着皇帝的方向招了招。她悬在半空的双腿跟着摇晃了一下,青蓝色的裙裾摇摆之间, 绣鞋尖缀着的珍珠也露了出来。

只见那莲子大小的珍珠随着她脚尖的动作一晃一晃,时不时的点着地面。倒是引得人的心也跟着上上下下的晃着。

皇帝虽然心知沈采采或许是为着宽自己的心才作出这般欢快模样,但是此时见着她这般笑容还是不由的回忆起两人少时玩闹的情景。他心上不由跟着一软,亦是被沈采采引得露出笑容, 口上却还是不疾不徐的道:“你倒是跑得快。”

沈采采把头靠在秋千吊绳上,黛眉轻轻一挑,杏眸微翘的眼尾也跟着扬起,眼里好似含着一弯水。她含笑睨了皇帝一眼,声音仍旧是懒洋洋的,只是面上笑意不减:“又不是不等你......”

她年纪正好,正是容貌盛时,面颊本就又白又嫩好似奶油一般。此时,她漫不经心的倚在略有些粗糙的秋千吊绳上,反倒要让人担心这吊绳会不会在她玉白的颊边留下痕迹。

皇帝眸光一动,上前几步,一只手正好隔着沈采采握着吊绳的手握了上去。

沈采采抬起头去看他,催道:“你倒是推.......”啊!

没等沈采采嘴里的那个“啊”字出口,皇帝空着的另一只手忽而使力,直接便把沈采采往上推了一把。

坐在秋千上的沈采采一时没有防备,忽然被人这么一推自是顺着力道往上,猝不及防之间,她只能紧紧抓着绳子,闭上眼睛,险些便要尖叫出声了。